云栈突然睁开眼,吓了小桃精一跳。他大喘了几口气,站起身,一边扯掉T恤,一边走到墙边打开换气扇。
还有这种人?没事跟自己憋气玩儿……小桃精的心思突然急转,云栈赤着上身!小桃精还没来得及惊呼,已经被送进来的风吹起,刚巧落在云栈脸上。桃瓣沾了水,滑不溜丢,狼狈地从肩颈一路蹭过壁垒清晰的胸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然后……
啪嗒,一片花瓣落地。云栈拾起花瓣,觉得奇怪,是自己看错了么?怎好像渗出些红色的汁液?不知道为什么,那蔫蔫的一小瓣看起来有点可怜,他轻叹口气,把它揣进丢在一边的T恤兜里。
爷爷说,等待化人的日子里,要清心寡欲,可他居然没出息地流了鼻血,前功尽弃。小桃精悲愤地决定不再等下去,他实在太心急了!
第4章 第二章
大雪悠悠扯着白絮,置身事外地欣赏着晚高峰的形色匆匆。滚滚人潮中,小桃精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看得过眼的男子,飘悠悠落进他兜里,忽然响起一个可疑的声音,‘噗——’那个人竟然用手擤鼻涕,完了就往兜里抹!
小桃精手忙脚乱地逃走了。刚刚钻进下一个目标兜里,又立即被粗暴地翻出,一个女人吼道:
“老田刚给儿子的红包呢?是不是你藏起来了,藏哪儿了,藏哪儿了?”
小桃精在一片口袋翻飞中仓皇逃窜,无比郁闷,传说中的摄魂附体呢?
“这啥,桃花?啥?树上掉下来的,大冬天树早都秃了骗鬼么?有了女朋友还想走桃花运!什么,你今天的幸运色是桃红?哈哈,你看明天的幸运色是绿色吧,用不用我送你一顶?”
……
小桃精觉得,女人都好凶,他更加决定要用一个男子的身份跟云栈相遇,一个清秀漂亮的男孩子,就像——
就像不远处正走过来的青年。大雪落了他一身,看不清衣着,反倒衬出他特别干净和清秀的脸,只是神色有点呆,甚至是失魂落魄,衣服上明明有帽子,雪这么大,也不知道戴上,就是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有时候来车了也看不见,直到不满的滴滴声大作才木然让一让。
呆呆的才好控制,小桃精觉得这个真的不错,凝神往他身上一附,毫无阻滞!
童颖坐在副驾,脸朝向车窗一边,云栈似乎在专心地开车,目视前方。
不大愉快的一段对话后,车中一片沉默。
童颖觉得云栈变了。以前,在她不高兴不满意的时候,他虽然未必就妥协,但会耐心地劝解。现在他更多时候只会沉默,好像总是别有心事。细想起来,这个变化大概是从上个月他登山磕破了头开始的。虽然伤得不重,毕竟是短暂的失去过知觉,家人后来逼着他去医院做了详细体检。
既然检查结果完全正常,说明他的认知能力没有受损,童颖实在想不明白云栈怎么会突发奇想,贷款兑下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面馆。云家三代都没人经商,他一无人脉二无经验三无手艺,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原来的老板老宋跟他是老交情,店面急于出手,他情面难却。
傻瓜,被人杀熟了都不知道。童颖刚刚试过很多理由,比方说背着贷款的日子压力很大、学校附近餐饮的卫生检查特别严格、学生放假了客源就会成问题等等,他都无动于衷。
生了一会儿闷气,童颖还是忍不住:
“你一定要投资的话为什么不去跟许一帆商量?入股他的公司他求之不得。”
许一帆和云栈是发小,彼此都是对方最铁的哥们儿。云栈手里有一个重大仪器设备专项基金,还负责着屈院长重点实验室的所有仪器设备购置管理,每年都涉及上千万的经费。而许一帆做的就是通信器材的生意,横跨运营、经销。他们的关系不由变得微妙,云栈极力避免跟他有经济上的往来。童颖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轻易不会提这件事。
果然云栈说:“我不会跟他有利益关系,要避嫌。”
“那你开个店就不用避嫌了?大学老师在学校附近经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可影响总是不好,唯利是图这种话好听么?再说以后你的学生们要是经常去,别人会怎么说?会说是变相贿赂。”
“我基本不会去店里,别人也不会知道。”
一下点燃了童颖另一把心火:“不说我倒忘了,有人帮你打理,那个姓源的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专门弄个小店养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