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_作者:五色龙章(572)

2018-02-22 五色龙章

  王守仁淡定从容地答道:“崔兄叫我替他向父亲告辞,就先回去了。方才他说我二十年后能知天人之际,父亲素来夸奖他有器量识度,我也觉得他有识人之能、前知之明,他的话须有一定的道理。父亲不要着急,儿子读书去了。”

  他向着书房内深施一礼,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仿佛看见一张画纸掉在桌下,画上人物繁多、背后似有屋宇,不像是之前崔燮送来的养气功法。

  不过他急着去研究理学,无暇多看,便将那画儿抛诸脑后,回自家房里去了。廊下仆人都不敢多话,徒留他父亲王状元一人对着充塞天地的“气”、“理”纳闷:崔和衷不会是为了叫他写稿子就这么抬举他儿子吧?

  可他也不过是个状元兼翰林修撰,崔燮自己就跟他一样,还是西涯公的弟子,至于就为了他儿子如此放低身段、曲意谄媚么?

  不可能!

  或许他真有什么观人之法,看出守仁将来要成大器了?这孩子毕竟也有些灵异,要不然怎么会五岁还不会说话,直到遇见那个僧人说他“好个孩儿,可惜道破”,叫父亲改了名字才开口呢?

  王状元素来以长子为荣,教训归教训,深心处跟崔燮一样坚信他将来能成器——只是没想到他能出息成圣贤而已。是以最初听到儿子要做圣贤的激动情绪过去后,他仔细想了想崔燮的点评,又有些淡定了。

  “圣贤”之说虽有些夸张,但崔燮点评的重点更应在那句“能知天人之际”,也就像当初何晏点评王弼,说他析理精微而已。或许就是两人谈话时论到理学,他儿子说出了些灵透的话,崔燮是李东阳的弟子,理学工夫深厚,看出他未来有成就呢?

  王状元反复思量了一阵,决意先按下此事,也嘱咐家人不要外传,自己关上房门,打算回去给崔翰林多加几段故事。转过身却发现刚才自己起身太急,有几张画稿叫衣裳带到了地上,他快步过去捡起来,拍打干净,继续提笔写他的故事。

  他将崔燮出场那部分细细改了几遍,加了赞词和定场诗,连同画稿一道用油纸和布裹的严严的,叫家人送去崔家。

  安全起见,他是等那份稿子送过去,崔燮叫人还了润笔回来,才叫过儿子,吩咐道:“崔贤侄素有才识器量,对你又格外赏识,你读书闲暇间也该去他家拜访,有不懂的经义文章都可向他请教。”

  王守仁应声答道:“父亲所言甚是,我这几日忙着读书练气、体悟天理,一时不得空,来日闲了必定要去寻他。”

  他趁崔燮还没到翰林院入职,便提了父亲备下的礼物到崔家拜访。崔燮待他简直跟待他爹一样客气,第一次上门便叫他登堂拜(祖)母,还叫家中兄弟、弟子都来见他,俨然要把他当成自己家人看待。

  那两位弟子更是两眼放光地看着他,问他关外风光如何,明军与鞑靼兵如何打仗,还问他何时再出关,想跟他一起出去。

  崔燮在旁含笑说道:“这两个孩子素有些英雄气,王贤弟可否与他们细讲讲?回头叫他们据此想象两国情势,写篇寄托怀抱的文章也好。”

  两位国舅顿时不敢说什么了。王圣人倒颇有兴趣地说了一句:“昔日范文正公作《岳阳楼记》,朱子作《江陵府曲江楼记》,皆既往未得寓目,凭心遥想之作,这两位小友若能凭我廖廖之语作出佳文,流传出去,也足可为一时轶事了。”

  其实崔张两家兄弟还没沾过童生试,王守仁叫他们一声“小友”也是抬举。不过因他们是状元门下在读的学生,便叫得高一层也不算过份。

  崔燮看他是有圣人滤镜的,觉得他说什么都对,也没刻意提这几个孩子都是白身,只笑着说:“王贤弟见识广博,我亦不曾见过草原弘阔景象,正要听贤弟讲来。”

  王守仁兴致勃勃地要讲,眼神扫到两位张公子和崔家二公子耷拉着眉眼、拿着笔纸在旁听记,莫名觉着他们怪可怜的,便拿自己当例子,鼓励了一句:“当初我要去关外,便是梦到自己进了东汉马伏波将军庙,因想到将军功业,才下了决心独自出关。我梦中还在壁上壁题了首‘铜柱折,交趾灭,拜表归来白如雪’。我看他们年纪尚小,作文不易,崔兄可放宽些,教他们写几句诗也罢。”

  张家两个小学生算了算字数,若能作诗替代文章,至少也能少写二百来字,都眼巴巴地看着崔先生,盼他能听客人的话,饶他们一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