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铁夹子,苏默已经事先和吴大娘商量好了,借她家的先用着,夹到猎物,给她家送去一只就当作谢礼了。
从沈茹梅家走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苏默急着回家做饭,行色匆匆。
路过程巧儿家里,果然听到了从程家院里传来了钱秋枝大声地喝骂声。
“小贱人,一天到晚的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私会去了,早上让你洗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有洗!快说,你去哪儿浪了?不说,我打死你!”
钱秋枝尖着嗓子,骂得相当难听。
程巧儿也不知是声音小还是没有回答,苏默很快听到大扫把抽打在人身上时沉闷的声音。
“不说是吧?我打死你!我就说这些天,你不正常!拿着枝梅花,也能掉半天的马尿,又不是春天,你发什么春!衣服也不洗了,煮个大米饭也能忘记放水了?你说说,留你还有什么用?!”
随着这尖酸刻薄的说话声,扫把抽打人身体的声音再次传来。
程巧儿咬牙忍着,不发一语,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了一脸。
别院被封了,有人说世子爷回京了,也有说世子爷出事了,大家议论纷纷。
但有一个事实,程巧儿心里明白,那就是她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世子爷了。
苏默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朵,心里暗暗地同情了程巧儿一把,她是有心机不假,可惜摊上了这么个糟心又精明的继母,想作点妖都难。
自觉不是圣母,不想多管闲事,她刚想举步离开,就听到钱秋枝扬高了声音,似是提到了她的名字。
“—苏默就是个扫把星!你以后少与她来往,听懂了吗?最近这几天,你也不要到苏家去。我可听说,黄美华那个女人正在憋个大坏,针对的就是苏默!“
“没有,我没有和苏默来往了,以后也不会与她来往的——”
这是程巧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压抑到极点的委屈之色。
听到这里,苏默脚步微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黄美华正在憋坏水?难道与那个她今天带来的神婆有关?
想用妖孽附身一说,来搞她?
就看谁能搞过谁!
苏默露出一个冷笑。
寒风微微,安宁村的上空飘浮着淡淡的青烟,扑鼻的饭香顺着风儿飘了出来,缭绕在苏默的鼻间,引诱着她的味蕾。
穿过村里的几户人家,听着各家各户屋里传来的说话声,苏默不由加了脚步。
到了家门前,她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入到了地上,然后伸手重重地拍了几下大门。
木门与手掌相触发出沉闷的声音,守在家里的苏笙听到声音,大声叫道:“谁呀?”
不等他跨出堂屋,就见高大的男人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苏默站在离家门口不远处看得分明,她对这个一直好心接济苏家姐弟的人很好奇。
瞅了半天,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见那人敲了篱笆门之后,就想象之前很多次一样,默默地闪人。
“等一下!”
苏默大喊一声。
似乎是没想到苏默竟然没有呆在家里,而是才从外面回来,那人高大的身体微微一僵,象是怕被看到脸一样,埋着头,跑得更快了。
苏默追了几步,那个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安宁村杂乱的屋舍之中。
她暗道可惜,如果跑得快些,说不定,就能知道那个好心人是谁了。
苏笙捧着一个用柴草包裹的东西等在门口,见到苏默,开口问道:“姐姐,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
“没有。他跑得太快了,我没有追上。”
说着,她低头看着柴草堆里的物什,那是一只皮毛都被处理干净的野兔,脖子上破了一个血口,后腿上血肉模糊,象是被搏兽夹给夹伤的。
抬眼看了眼那人消失的地方,苏默喃喃道:“红领巾儿都没有这觉悟吧?做好事不留名啊!”
听到她的嘀咕声,苏笙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姐姐,那人叫洪领金吗?咱村里没有这个人吧?”
“不是。红领巾是我给他起的绰号。”
漫不经心应付了苏笙,苏默关了院门,趁着天还未黑,拿了兔子肉进了厨房。
打开锅盖的时候,见到锅帘子上放着的米饭和菜都没有无故失踪,苏默不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