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微妙的不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她插嘴道:“周婆子年纪大了,久站不住,这茹梅一直拦着她不让走,万一累着了,那就可就不妙了。”
苏默眼眸微沉,这程巧儿怎么回事,没事总爱拖后腿是怎么回事?!
这周婆子老奸巨滑,称病装虚弱,她就不信细腻如程巧儿会看不出来?!
“放心,她身体硬朗着呢。要不然也不会与黄美华联手,毒杀了村子里这么多户人家的鸡鸭!”
苏默的目光淡淡地掠过程巧儿,落到周婆子身上时,蓦然转冷,如利箭一样穿透她强自镇定的外表,直击其肮脏心虚的内心深处。
沈茹梅惊讶地咦了一声,程巧儿也是脸色微变。
周婆子脸部的肌肉猛然绷紧,嘴角紧抿,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尖声道:“小丫头片子尝到了一点甜头之后,就得意地快把身后的小尾巴撅到天上去了!连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都不知道了,还张狂得想把脏水泼到我老婆子身上!我告诉你,老身一把年纪了,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你的那张利嘴!你休要胡说八道,否则婆子我手里的拐仗可饶不了你!”
她面目狰狞,一双老眼冒着寒光,冷不丁地把拐仗举了起来,作势就要狠狠地抽苏默一记。
“啊,小心!”
沈茹梅惊叫出声,刚想拦在苏默面前,定睛一看,却见她已经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把拐仗牢牢地攥在手里了。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得很,黄美华也清楚得很。就算你现在不承认又如何,等所有家里死了鸡鸭的村民向黄美华讨要赔偿地时候,她自然会把你供出去!还有,你这么急着回家,想必不是想回去歇息,而是想回去看看,自己家厨房的水缸底下是不是也藏着一包毒药吧?”
说到最后,苏默声音低低的,嘴角猛然勾起的微笑恶意而冰冷,就象死神的狞笑一样,让人心头寒意顿生!
她目光沉沉的,宛如千斤一样重重地投注在周婆子身上,让她瞳孔骤然猛缩,干枯瘦小的身体象受到了有力的爆击一样,微微一震,握着拐仗手亦是轻轻一松,两条腿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苏默撩起眼皮,目光讽刺地瞟着周婆子失态又苍老的面容,攥着拐仗的手掌一松,任其无力地垂落到地上。
“你,你——”
周婆子象是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结巴了半天,也没能把想要表达的话说清楚。
她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言表!
这个苏默简直就象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句句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之所以急着回家,就是想赶在村民们到她家之前,先四处搜索一下,特别是查看一下厨房的水缸底下。
苏默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脸上百变的表情。
院里,混乱已经结束了。
黄美华一身泥水,长发披散纠结,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地被人强按着跪在地上,不住磕着长头,呜咽着说:“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原本视黄美华为好友的刘春花双眼圆睁着,跳将过去,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黄美花上,骂道:“老娘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我家的鸭子死了不说,你还鼓动我到苏默家里闹事?你简直不是人!——”
刘春花一出手,就象引发了连锁反应一样,接连有几个人,撸起了袖子,冲过去,就是一阵狂风骤雨一样的大耳刮子,直打得黄美华胖胖身体如被疾风骤雨打了的芭蕉一样趴在泥地里!
苏默回身看了一眼,就眼神淡漠地转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周婆子,状似感叹地说:“啧,真惨!如果我带着乡亲们到了你家,也从你家的水缸底下搜出来了同样的毒药,你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比黄美华好上一点,还是坏上一点?”
这是威胁!
难不成苏默也在她家的水缸底下如法炮制地藏了毒药?
周婆子瞪大苍老的双眼,试图从苏默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她失望了,苏默敛眸浅笑,笑容里别有深意,如一汪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
周婆子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屏着呼吸,苍老如树皮的眼睑颤动不休,豁出去似地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个苏默小小年纪便深不可测,与她这个婆子说了半天话,想必一定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