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服气,小声地嘀咕道:“你一定不知道苏默被人退亲的事!要是知道了,你一定不会说她比我好的!”
少年斜了她一眼,不屑地说:“我早就知道了。她就是比你好,从头发丝到脚后脚,都比你好一千倍。”
在这个家里,他也呆了不少天了。
苏笙这个孩子不出去玩的时候,总爱他面前叨咕,他姐姐的一切,什么我姐姐做的饭好吃,我姐姐被人退亲了,我姐姐——
见天的,张口闭口不离苏默的,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苏默被人退亲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只想说,退得好!
苏默这个臭丫头,最好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要,只便宜他一个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得意地龇牙一笑,象极了一只偷吃了小油鸡没有来得及擦嘴的狐狸。
程巧儿忿忿地咬牙:“苏默,她不仅被人退了亲,而且她亲娘还与人私奔了!这事,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他们都说,苏默就双破鞋,谁家娶了,谁家就倒霉透——”
“你别说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少年低吼着,面色阴狠地重重地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上。
他猩红着眼角,危险地眯着凤眼,如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样,目光冷冰冰地盯着程巧儿。
程巧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身体猛然向后一缩,目露惊慌,却一脸纯良地说:“这不是,不是我说的,都是别人说,我听来的!我只是把这些话转述给你而已。我也是好心,怕你被苏默——”
在少年狠厉的逼视下,后面的话,程巧儿咽了口口水,说不下去了。
“哼,你要是真好心,就不会把这些难听话告诉我了!你口口声声说把苏默当成好姐妹,背着她,你却在我面前,神色无辜地给她下眼药,说尽她的坏话!你的那点小聪明,还是快点收起来吧!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恶心得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少年冷冷一哼,凤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白皙的脸上满是丝毫不加遮掩的嫌弃之色。
程巧儿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白了个彻底,她抬起眼睛,象是不认识似的,诧异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面前的少年。
人还是眼前的人,但身上的气势却完全变了。
苏默在时,他看起来温软可欺,纯良得让人不忍大声苛责上一星半句。
她原以为,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的。
可是,几句话下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眼前的少年哪是被人一哄就会跟人走的兔子,他明明是只凶狠的狼崽,但凡没有拿东西栓住他的脖子,便会凶性大发,伸出凶狠的撩牙!
想到接下来要撒的谎,她隐隐地有些慌张,担心会不会被他无情拆穿,自己反倒落了个没脸没皮!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我就怕苏默有心隐瞒,没有告诉你实情,有意诓骗于你。”
不经意间,她探询的目光和少年对了个正着,立刻被他目光里的狠辣和讽刺惊了一下,就象被开水烫着了一样,匆匆低下头,委屈巴巴地绞着衣角,小声地辩解道。
“那可多谢你的好心了。你不是说,我跟我有私情吗?磨磨蹭蹭地作甚,还不快把凭证拿出来,让我看看!否则你就是胡说八道!”
见她识相,少年收回紧迫盯人的视线,重新背过身,冷冷地说道。
这个叫程巧儿的,多看一眼,他就烦躁不已。
他才不信,失忆前,他能眼瞎到看上这种背后插刀,表面无辜的女子!
鱼饵已经抛下,说出去的话就象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为今之计,她只有咬着牙,接着把这个谎撒下去同,说不定能有一拼的机会
象是就等着他的这句话一样,程巧儿闻言眸光微闪,袖间微微一抖,露出一只红肿不堪的手来,一块精致的雕龙玉牌,展现在眼前。
她微微垂下眼,隐忍许久的珠泪盈盈落下,语带哽咽地说:“公子,事关女子的名节,我程巧儿再不要脸,岂能胡说八道?我们的定情信物就是这块玉牌!你把这块玉牌交给我的时候,与我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全都忘记了吗?”
看到玉牌的时候,少年先是一惊,仔细一看之下,隐隐地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脸嫌弃地从程巧儿手里把玉牌拈到自己手里,翻来覆去地观摩了两次之后,狐疑地盯着玉牌中间的“王”字,皱着眉问道:“这玉牌就是你说的,我失忆前,给你的订情信物?那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你一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