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你放开我!”白术惊慌的喊道。
他看着锦鹤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猛烈的挣着手上的捆绑:“你放开我!你这个糊涂蛋!我不要你好心!”
锦鹤穿好了衣服,在床边蹲下来,无言的凝视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里浸透了多少不舍,看得白术眼眶都红了。
白术声音发颤道:“我不稀罕你这么做!你这么蠢还不如不回来!”
“你忘了?我不是说过,要保全你的吗。”面对白术的喝怒,锦鹤永远都是保持着迁就的微笑。
白术被这句话逼的眼角酸的生疼。
锦鹤温柔的笑着,轻声一问,也许这也是他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白术心都碎了,大骂道:“你只是一厢情愿,我不喜欢男人!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从来只是觉得戏弄你欺负你好玩罢了!一切都怪你父亲,要不是他挑唆蛊惑,我现在还是江令候世子!该死的本来就是你们闽西人,我恨你们!我讨厌你这个呆子一样的脑袋!你的那个破烂琥珀我不稀罕,我已经摔了!你放开我!”
锦鹤的笑容有些黯淡,他只是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白术的额头,想最后亲吻他的额头,可面对白术的眼神,他最终没了勇气。
阿术,佛祖会替我保佑你的。
……其实你若真不曾喜欢我,也好。
他淡淡笑了笑,起身开了门。
白术对着渐渐合上的门大喊,他看着那张脸渐渐消失在门缝外,心都碎了。
“上官锦鹤!上官锦鹤!你回来,你放开我!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账!你回来,不要替我去死……”
时间不知又耗尽了多久,白术已经失去了力气。
尹川捧着一件常服走了进来,解开了束缚。
白术披着外披便冲出了门外,他拼命的向城楼上奔跑着。
高大的城垒上,旗覆倒戈,横尸遍野,已经没有任何人。
白术一步步的往上走着,大雪夹风吹进他的领口,凌冽刺骨,他步履艰难,走到了城碟边。
数丈高的城墙之下,洁白的地面上,锦鹤就仰面躺在城门边,他的面容已经摔得支离破碎,谁也认不出他是不是江令世子,血迹就铺在他身下,浸入雪地里,像一朵硕大刺眼的红梅。
白术愣愣的看着,觉得此时的雪,前所未有的大,前所未有的冰寒,冷得他心都跳不动了。他看着锦鹤就在脚下,隔得那么远,那么远……
他跌倒在墙边,眼泪流过干裂的眼角,风一吹,像刀割一样疼。
“锦鹤……”
“锦鹤!”花尽大喊一声坐起来!
陈安赶紧冲进来,见花尽满头的虚汗,紧张问:“庄主?庄主,您怎么了?”
花尽怔松半天,才从悲切的梦境中缓过来,他掀了被子下床,陈安赶紧把衣服给他从木施上拿下来,伺候着穿上。
陈安说道:“庄主,赫管家说,无丝蚕的蚕丝已经备齐了。”
“南寻呢?我要见他。”
“大概在药庐煎药。赫管家正好去看您的药煎的如何了,等您稍会儿用了早膳,便正好能端来了。”
赫中这边正在药庐内。
他刚进了院子,满院的药香,可却没见着平日里抓药晒药的南大夫。
又到了卧室前扣了几声门,里面没人应。
又边敲边喊了几声,里面才传来一声:“进来。”
赫中疑惑的推门进入,只见房中无人,又绕进里间,才见人躺在榻上,帐幔垂掩在外,看不清内况。
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帘子来,赫中惊在原地不敢出声。
只见南大夫那一头垂肩的长发,发色尽白,此时他面色疲惫,正努力扶身靠在摞起来的枕头上。
南寻平常的看他一眼,声音有些低,但语气仍如往日那般平和:“什么事?”
“无……无蚕……蚕丝,终于集齐了,整整一百七十来斤,三年的人力财力,实,实在是太不易了……您去看看么?”赫中心中的惊惑未解,此时仍是思绪不利索。
南寻听话眉头一皱,缓缓挥挥手:“先放着吧。”
“可您,您这满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