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困于笼中左右窜动,见到座上的帝心时,更是上下左右的撞着笼子。
张乾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道:“启禀陛下,臣见此豹狂躁难驯,恐怕伤及了陛下!臣认为不可打开金笼,此宝还是不观为好。”
帝心看着笼中那只狂躁不安的豹子,只是脸色不悦,但也不语。
“雪豹乃是宝物,平日并未曾见过如今日之多的人,故而急躁不安。”苏己楼在金笼前蹲下,伸手进笼中轻轻抚摸了几下雪豹,对着它耳边小声叮嘱道:“小雪听话,这次要看你的了。”
众人没听清他说什么,就是看着他对着那凶蛮的豹子笑了笑,那雪豹竟是应时安静下来,呲着腥红的牙龈,绕了几步,便不再躁动了。
帝心面无表情,一副等着看下文的眼神看着苏己楼。
“陛下可否放雪豹出笼一试?”苏己楼问。
“不可!”张乾又上前:“陛下不可。畜生难驯,万一兽性狂发,恐怕伤了您。”
帝心看了苏己楼一眼,那人眼中陌生和挑衅刺激了他。
苏几楼问:“王上怕?”
张乾大喝:“大胆!竟敢如此与陛下说话!”
帝心冷哼,身子朝后松懒一倚,道:“放。”
苏己楼打开金笼放雪豹出来,最后轻轻抚摸它几下,又不知在它耳边说了什么?
雪豹在大殿的金丝毯上幽幽看向四下,吓得众人讪讪后退几个小碎步。
苏己楼拱手,淡淡道:“王上可以出命令,雪豹定会应之。”
帝心向雪豹勾手:“过来。”
那雪豹真就上前去了。
帝心笑道:“站住。”
雪豹竟然真的就止步不动了,众人见之称奇。
帝心却只是冷笑:“还真是能通人言的畜生,不过在寡人看来,倒只是像个人投错了畜生胎罢了。”说着,他眼神变淡,向雪豹勾手:“如此温顺,不如到寡人跟前来。”
雪豹便又乖乖上前,众人心中唏嘘,只盯着那豹子,恐怕生变,却又不敢阻断君王的兴致,一时朝堂静的可怕。
苏楚依在帝心怀中笑颜柔媚的看着。帝心虽搂着她,视线却不离那只雪豹一瞬。
雪豹显得很温顺,如此倒少了猎食捕肉类的凶戾性,它低顺的走过来,只是,在离王座五步外渐渐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落在毯上的豹爪伸出锋利,脚步变慢,不如说,是变得小心警惕,像猎手准备接近猎物时的那种怕惊扰了猎物的轻脚谨慎。
北镇王季廉见之不妙,正要阻止,就见那雪豹一狰狞,怒吼一声便蹬起了后腿,直冲座上的帝心而去!
季廉抽身上前,剑已出鞘却也是迟,雪豹已经张开利爪扑上帝心脖颈!
“王上小心……”
季廉疾呼提醒,话未说完,雪豹已经呜咽一声被打落出五丈之外。
苏楚畏在帝心怀里吓得不敢出声,待反应过来时,睁着一双水光灵灵的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安寻亦和苏己楼。
帝心脸色倏地变冷,狭长森冷的眸光里凝聚一股要杀人的气息,慢慢收回的掌势,已经被用力的握成了拳。
众臣见之胆寒,从未见过帝心怒成这般,看来今天不杀两个人,是决不能消帝王雷霆之怒的了……
张乾上前厉声道:“大胆苏己楼!你们竟敢暗使这畜生弑君,如此可见西延确有反心!”
“陛下息怒!”安寻亦拉着苏己楼慌忙跪下:“臣等无反心,西延亦无反心,雪豹骤然发狂实料不及,苏己……”
“陛下。”
丞相成简捋着胡子,紧密的思忖一番,适时出列,躬身道:“雪豹虽有灵性,却也不过是未经开窍的畜类,想来发狂不驯也只是意外。臣认为安寻亦朝业献宝可见其诚心,必不会做弑君自毁的愚蠢之举,还请陛下三思。”
张乾不与谋同,愤然道:“陛下,此二人意图弑君,大逆不道,虽未得逞却已令圣驾受惊,请陛下下令处以极刑!”
成简立刻将目光递向身边的会安王帝原,帝原故作垂眸,未予回应。
一时气氛肃杀紧张。
帝心将目光冷盯在依旧面不改色的苏己楼身上,他等着他的解释,亦或是只字片语的辩解,只是对方却是没有,平静的好似完全不在乎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