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看着那杯清酒,对着杯中的自己自嘲的一笑:“呵,何时朕竟变得如此猜忌了?他是朕亲兄,即使从来都不服朕,但至少不会里应外合,把江山拱手于外人。”
“呵呵呵……”帝原笑起来:“我有多久没见到你这样了?啊?你好像从来都没这样纠结过啊!”又笑道:“我这一番胡诌牵强的瞽话,我自己都没来得及相信,你便信了?”
虽然有帝原一番戏谑,但帝心也没笑起来,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心中仍有郁结。
帝原知他所忧,便拍拍他肩膀:“关于苏己楼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伏箫带他回东原,想来也能救他,也许他的病便能好起来。”
提起伏箫掳走苏己楼,帝心握紧杯壁,许久:“朕要御驾亲征。”
帝原摇摇头:“不可,现在朝中多有异心,你若离皇城,只怕华歌生变。”
“有你和大哥在,你们帮朕看着这帮望风使力的朝官。”
“还是由你坐镇稳妥。”帝原道:“我一直虚戴个亲王的帽子,一直不喜欢管事,就是你现在给我实权,服我的有几个?再说大哥,他最近被降位……三弟,我还是保留意见,你不该离开华歌。”
“从何时起,朕已没有再拔过手中的剑了?朕安逸于宫中的日子已经太久了。”帝心站起来:“二哥,有时候,朕也觉得自己变了,朕从前虽然学不会去同情和仁慈,但至少不会无情和残忍,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世人竟开始说朕残暴。朕从前日日操戈,从不懈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变成世人所谓的沉迷美色,嬖于妇人,可这四年过来,朕好像是真的变了……朕再也不想再安于金宫!被夺走的,必要夺回来!”
苏己楼被送到了东原,伏箫将他安排在他从前住的那处水阁。
又命房演研制解药。
在研制解药期间,苏己楼的头痛又发过一次,耳朵和鼻腔里都开始出血,伏箫也见不得他那般痛苦,便抱着他,拦着他自害。
当时苏己楼已经疼的要咬舌,意识混乱的牙关也扳不开,最后一口血吐出来,便连药也咽不下去,只含在嘴里不吞不吐,折腾半天不见效,最后是伏箫含药对嘴,硬是将药给他强行冲咽了下去,艰难的灌了半碗药,方才平静些。
摸着他满头是汗,伏箫心里揪心,便问解药何时能研制出?
房演低头回:“就成,只差两日。”
那之后的两日,苏己楼便是滴水不进,颗粒不食。伏箫没办法,便将流落放回他身边照顾,结果依旧是不见效,他对谁都视之不理,后等第二日解药端来,也不肯服。
伏箫进来,见这情形,便将流落手中的解药拿过来,问他:“你若是果真不吃?我便扔了它!难道你就要为了他你寻死?”
苏己楼看也不看,面颊苍白消瘦,只木僵着躺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出神。
伏箫说道:“你也知那发病的滋味不好受,你果真不吃?”
流落趴在苏己楼床前急道:“大人,您就服药吧,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啊?”
仍不见苏己楼有何反应,伏箫有些恼怒:“上次你疼的咬舌也不肯开牙关吃药,根本就是想疼死是不是?”
苏己楼直接闭目不理。
伏箫便一把拉开趴在床边的流落,捏住苏己楼的下巴,扳开他的嘴将药给强行灌了进去。
结果苏己楼一偏头,又将药碗吐出来。
“你……”伏箫实在是又气又急。
苏己楼看他怒的样子,觉得好笑:“我的命,你却操什么心?真是好笑……”
“你的命我管定了!”伏箫咣当丢了碗,说道:“再端一碗来!他要是不喝,就再端十碗来,再不喝,就端一百碗来,我就不信喝不下去一口!”
药很快端来。伏箫接过药碗,钳住苏己楼的下巴:“你的命,我要留,谁也拦不住!”说完又要像上次那般去堵嘴喂他,苏己楼早已无气,抵抗的力量弱到轻而易举被忽略,伏箫扳开他下巴,唇舌撬开牙关,将药一口口渡给他,一直逼着他咽完了整完药去才肯放他。
精疲力尽的苏己楼趴在床边猛咳半天,一张惨白的脸直咳的充红。
见他这般,伏箫便又有些不忍,软下声音道:“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去受那噬人的痛苦了,小楼,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想要靠近他,见他冷漠的看了自己一眼,便无奈叹了一息,只好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