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议到晚上过后,华戎担心沈凉渊身体状况,让他用了晚膳就早些休息。
此时林慕差不多也从城垒下来了,华戎又紧着去找林慕,把计划拿去再与他细盘一番。
林慕毕竟驻守江原多年,更了解江原的山行地貌各路横通,在地下路线的拓延上,也自然需要他再做些斟酌。
三日后
洞道掘通,一条通向高阙大营附近的几处矮丘后,赵军趁夜迅急偷入,高阙后方粮草被烧,后方作乱之时,又从其他三方通道惊现四队赵军突袭。高阙军猝不及防,遇袭损四千将士,粮草烧去大半。
赵军此战大挫敌方士气,击鼓欢呼。在全城战士摇旗欢呼的当口,主将沈凉渊却于众人面前一口血吐下,闭目倒地。
高阙粮草未至,营中口粮拮据了七日。
七日后,斥候来报,在居哨关处发现被劫的粮草将被趁夜运往敌军大营。华戎派林慕领兵,成功截获。
此时的主帅房中,沈凉渊一身轻宽的常服,披着狐裘靠在炉子旁取暖,屋里的熏香馨远缭绕。
华戎推开门,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领进来。
“我给你请了吴大夫来看看……”华戎估计是带人来的急,气息不匀的在一旁座上坐下,腾手倒茶,还不忘腾空来转头对沈凉渊道:“他是江原城里最好的大夫,可是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事。”
那吴大夫也正在擦汗,一听,喘着粗气就将手摆的来回不停,半掩面推辞:“王爷谬赞,老夫惭愧,惭愧。”
老大夫不敢担当这神差,着实惭愧。
沈凉渊一看华戎急得连水都来不及喝就先把人给吹上天了,又见那大冬天里都能出汗的大夫,他不禁对华戎笑道:“若真起死回生,大可等我死了再来也不迟的。看你这急的,何苦把大夫累成这般?”
华戎急道:“我说沈……我说你小子别这么没良心,我这么忙活操持的想让你活着,容易么我?你就不能配合点儿,别说这么死呀死的忌讳话!”
沈凉渊忍着笑顺应的点头:“好好好,我配合。大夫,劳请您把脉吧。”沈凉渊将手腕伸到老大夫面前,十分听话的笑道。
老大夫匀了会儿气,坐下来,开始诊脉。
此时下人端着药罐儿,低头小步进来,定时的在熏炉里续上几味药草和香草,又对沈凉渊和华戎倒了茶,最后福了福身,退出去关了门。
屋里渐渐馨淡的香味又浓郁了一重。
沈凉渊闭目养神的靠在那儿,华戎喝了口茶,感紧问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皱眉,手离开沈凉渊的手腕后,脸色凝重,捋着胡子摇头。
华戎心里不安,其实多数也是料定的事。再去看沈凉渊,还是一副闭目养神,更像是已经熟睡的形容。
“你说吧,我这朋友的情况,有办法,还是没办法?”华戎并没有告诉他,面前这位绝治的病人,就是镇守江原的主帅。
自从那日沈凉渊一口血哗啦吐出来,在军前倒地,此后半月的大小战役都一直养着元气没能出战。这已经让军中不少人有所猜测,担心主帅安危如何?而沈凉渊几次出面又总是脸色苍白。
为防军心动荡,只能先瞒着,也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打赢这场仗。
“王爷,这位公子的病症不在于旁的,而是中毒所致……”大夫说道。
以往只要不说,每个大夫都诊不出什么,几乎都说沈凉渊是体质浮弱,招疾所致,面色消瘦也因是体弱,虚了血气拖出来的,总之根本诊不出他的情况是由于毒。
现在这老大夫居然能断出来病因?华戎一听,果然是妙手回春的能耐!兴许有希望!
“那可有办法解这毒?”华戎急问。
大夫脸色又是很惭愧,摇头半天:“回王爷,老夫医术浅陋,如果这毒是赤疴,老夫真没法子。身中赤疴恶毒,能活到今日不倒,这位公子已经不是常人了。”
华戎一听,黯然失落,神情无奈的放下杯子:“有劳大夫,你先出去吧。”
“老夫惭愧,这就告退。”大夫弯腰拱手做了告辞,便出去了。
“凉渊……”华戎起身去唤沈凉渊,见他又睡着了,便没忍心扰醒。叹了口气,起身又找了条毛毯给他披上,也准备出去。
“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