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莲卿澄澈的目光,到嘴边的反驳又咽了回去。这么蠢的一只花精,反正也听不懂,她想报那就报好了。报完恩那就乖乖跟着自己走。
风陌湮想着想着无意识的就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和他的幼稚的脸庞极不相符。
正好如果除了夜泽,也许自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摆脱这幅糟心的小身子了呢。
莲卿看着风陌湮露出笑容,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唔,虽然这个笑容有点奇怪,带着几分算计的感觉,但是,错觉吧。
神祀节过后,或许因为有了之前闹腾的对比,此时的京城显得格外的宁静。
就像一根针掉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因为太过安静,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原本安逸的京城,也出了件大事。
庆王府造反了。
那个夜晚灯火通明,京城内的禁军和宫廷里的禁军对上了,鲜血染红了街道,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京城,变天了。
具体详情如何,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前不久铭瑄皇刚刚将京城禁军的兵符交给庆王府的世子,然后,几十万禁军就攻入了皇宫。
天蒙蒙亮,就有大队的兵马包围了庆王府,然后庆王府内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被押进了皇宫。
段子云一席月牙白的长袍,纵然手上带了手铐,神色依然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边围观的百姓哪里相信这样的世子会是要谋反的人,常年为他们守护边疆,这样的忠心。一时间,庆王府里的人还没有喊冤,路边上的百姓们就纷纷喊起来冤枉。
段子云看着这一幕,垂下了眼眸,不是他不想为自己开脱,而是因为知道,无论怎样开脱,都是枉然。只是没想到一回京城就连累了父母,以及整个庆王府。
等到段子云入了狱,皇宫里忽然又放出声音,帝王星是庆王府世子段子云。段子云就是知道了这个才起了造反之心。
一时间,人声鼎沸。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
可是谁敢出声,铭瑄皇这分明是铁了心要除掉庆王府。
阴冷潮湿的地牢。
段子云席地而坐,一只腿屈起,右手很自然地搭在上面,神色淡漠。仿佛他根本就没有沦为阶下囚。
有脚步声自远处逼近,一声一声,在寂静的的地牢里显得尤为刺耳。
视线所及是一片暗红色绣着黑色花纹的衣角,段子云抬头,果然是他。
“段世子,住得可还习惯。”
“神喻。呵。”段子云露出讥讽的神色。神喻,哪有什么神喻天启,这个人不过是个仰仗着铭瑄皇信任的骗子罢了。
夜泽看着即便眼前即便狼狈不堪依然莫名高贵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是了,又是这幅样子,该死地像那个高高在上的白殇。
“帝王星,这样的殊荣,难道不是抬举你了么。”夜泽转身,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白殇的儿子沦为阶下囚的狼狈样子,却不想竟然令自己更加不舒心了。
“呵,白殇倒是做得出将未完的情劫安在自己儿子身上这种事情。不过你得魂魄我要定了。”
段子云看着转身渐渐走远的背影,沉了眉眼。
牢狱角落里,有荧光微微闪烁,转瞬即逝,无人知晓。
同福客栈。
莲卿焦急地走来走去,段子云怎么被抓了啊。造反的话,那可是要砍头的,那不是死透了。
忘川握着茶盏反复把玩,面上是难得的正经。这么快就动手了么。
空着的手指上停着一只微微扑朔的荧蝶,牢狱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三人耳畔。
“历劫丢了魂魄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必须得阻止。”莲卿皱眉,神喻为什么要他的魂魄。
风陌湮则是诧异地挑高了一侧眉头,未完的情劫?白殇的儿子?这桩事情倒是有意思了。
“我们这是撞上了一桩了不得的八卦啊!”忘川饶有兴致地看着指尖的荧蝶,唇边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渐渐变得悠远。
【“我想离开。”
“忘川,这是你的惩罚,你永远都不能踏出冥界一步。”
“若是功过相抵呢。”墨发素衣,瘦削的背影里满满都是固执,“倘若我成了这件事,放我离开。”
“什么事?”
“一件足以挽救六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