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渊看着那袭潇洒的背影,眼眸渐渐加深,阿卿,我们确然回不去了。
仙界确实已经不适合她待下去了,但是,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的误会都会解开,所有的罪名都会洗去的。
“你果然就是那个女妖!你没死!”玄女那尖锐的女音仿若平地惊雷。
一下子止住了莲卿的步伐。
莲卿悠悠转身:“玄女,别来无恙。”
玄女箭步上前,就想抓住莲卿的手臂,莲卿脚步错移,轻易就避开了她的触碰。
“百年过去了,玄女的礼仪怎么退步了。”无视她愤怒的脸,莲卿巧笑嫣然。
玄女也不顾莲卿了,直接怒视着谨渊:“她不能走!”
“玄女!”谨渊冷冷地注视着她,“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玄女不敢置信地瞪着谨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就是五百年前的那个妖孽!谨渊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是要私自放了她吗?”
玄女得意地看着谨渊,笑了:“你以为我认不出九重天上那只是一个替身吗?”
莲卿疑惑地看向谨渊,替身,玄女在说些什么?
谨渊心里是恨极了的,玄女怎么会发现的,还找到了这个地方。
“妖女,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一张脸笑的狰狞可怖。
莲卿注视着她,波澜不惊地反问:“你拦得住吗?”
“呵,我的确拦不住你,毕竟你还有谨渊护着,可是风陌湮呢?他可是巴巴赶去救你了。”
袖中的手骤然一紧,目光冰寒;“你在说什么?”
“这就要问你的好神尊了,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想要洗脱你的罪名,顺便诛杀所谓的——情敌?”
莲卿缓缓扭过头,看着一旁的谨渊:“她是什么意思。”
谨渊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九重天,以莲卿为诱,诛杀风陌湮。”
莲卿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眼里的仿佛有冰凌花就要泛出来。
不再多语,急忙转身。可是,极轻的的一句话硬生生顿了她的步伐。
“已经晚了。”
“不会的。”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晶亮的眸子直视着谨渊,又肯定的念了一遍,“不会的。”
转身不再多语,匆忙向九重天赶去。
谨渊看了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风陌湮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会承认自己就是魔祖的身份。虚镜自己也交给了离痕,风陌湮执念这么深,在劫难逃了。
就算莲卿不自己提出下凡,他也会提出来的。此前自己花了月余的功夫,才将一株莲花塑成莲卿的模样,足以以假乱真。以它为饵,诱杀风陌湮。只要坐实了他魔祖的身份,结魄灯又在他手上,莲卿的罪名就可以摘得一干二净了,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活着了。
冷漠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玄女,视若无睹地也往天界赶去。玄女屏住呼吸,这种眼神,冷到刺骨。
黑沉沉的天际,尽是风雨欲来的味道。无数的鲜血铺就了一条大红的地毯,从云端一直蔓延到神柱这端。
向来平静寂寞的九重天,终于也热闹了一回。
风陌湮恍若浴血的修罗,身后乌压压一片,俱是魔族。浑身纤尘不染,却充斥着滔天的煞气。仙帝看到这样的风陌湮,心里也终于相信了谨渊的话,他,才是真正的魔祖。当年的莲卿和他比起来,那场血色竟微不足道起来。这样的残忍,血腥,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仙帝也忍不住惊心动魄。从千里外的云端一直杀到他的面前,不伤一兵一卒,仙帝都不确定能不能制服他了。虚镜,真的管用吗?
可是他不知道,曾经的虚境或许不能奈何风陌湮,可是经过百年,他的执念已越来越深。
“风陌湮,你以为天界真的奈何你不得了吗?”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小魔君,竟然如此狂妄自大。”
声声讨伐,句句斥责,语里俱是嫉恶如仇,蔑视厌恶。
风陌湮看着被绑在神柱上奄奄一息的莲卿,心狠狠的抽痛了。谨渊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她。他那样小心地把她交给他,可是他为什么不妥善安放。
这一次,他竟然又为了所谓的正道,所谓的苍生,放弃了她吗!百年的等待对于他来说究竟算什么!他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