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红回答道:“不会,我问了村头的大傻,他今天没有出去。”
陈桂红口中的大傻其实就是村里一个混混,靠着家里的媳妇养活,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还时不时揣着银子去赌一把,但因为他一天到头都蹲在村头,谁离开谁没离开,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他怎么不来开门,我们都敲很久了。”牧磊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道:“娘,我还要读书呢,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陈桂红瞪了他一眼,道:“你往后去考试的银子还要靠他呢,不来看看是哪个厉害的狐狸精迷了他的眼,怎么能放心,万一那狐狸精把他迷得失了心窍,不再给我们银子怎么办!”
闻言,牧磊尽管心里再不满,也不出声了,他能够踏踏实实读书,银子还真是靠牧琛出的。
见小儿子安分下来闭了嘴,陈桂红满意了,她抬起手,准备继续敲门,不过门却先开了,牧琛的脸在门后露了出来。
“伯母,小磊。”牧琛侧过身,让他们进屋,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和娘过来为了何事,你当真不知道?”牧磊看了牧琛一眼,拉着脸,边走边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将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安置在家,可知背后被人如何议论?你不要脸面,我和爹娘他们还要呢,明年我就要考秀才了,若是被查出有亲戚品行不端,我也会受到连累的。”
“磊儿,别这么说话,琛儿是你堂哥。”陈桂红故意板起脸教训牧磊,但这么不重不痒地说了一句后,就没下文了。
转头看向牧琛,她笑了笑,说道:“琛儿啊,伯母这些日子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今日恰巧有空,就过来看看,顺便也问问,需不需要伯母帮忙,好歹那人是个女子,而你是男子,男女有别,总会不方便的。”
一边说着话,陈桂红还盯着牧琛,试图从牧琛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牧琛任由她看着,只说道:“伯母,我救回来的是一名男子。”
陈桂红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可牧琛这句话一出,瞬间被噎回了肚子里,只剩下一个:“啊?”
“你若救的是名男子,村里怎会传成那样,你莫不是在唬我和娘?”牧磊满脸不信。
不是女子的话,牧琛为何会愿意花那么多银子去买人参根须?
牧磊之所以会答应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牧琛救回来的人到底有多好看。
他对自己订下的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
牧磊订的婚事,女方是邻村一名告老还乡官员的孙女,那女子今年已经双十年华,谈了几门亲家,但因为性格泼辣,脸上又有伤,最后都被退了亲,牧磊为了能够借上人脉,顺利拿到举荐信,仕途更为顺畅,一咬牙,便干脆请了媒婆上门去提亲。
深知自家孙女已经不能再等了,于是那官员也不深究牧磊是否配得上他们家,在简单地打听了一下牧磊的品行,确定他读书刻苦,学习不差后,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但他也提了一个要求,只是先定亲,牧磊要迎娶他的孙女,必须要等到考得秀才以后。
陈桂红也回过了神,她道:“琛儿,伯母没别的意思,就算是女子,救人也是应该的啊。”
牧琛道:“岑乐确实是男子,若是女子,我就不会将他安置在家里了。”
陈桂红望着牧琛,想从他的脸色、眼里看出一丝说谎的迹象,可是没有,牧琛就那么坦荡荡的。
陈桂红自认还算了解牧琛,见牧琛说得肯定,神情坦荡,心里有些相信了,既然不是狐狸精,那她就不用担心了——幸好这钱袋子暂时丢不了。
只是那二两银子买人参根须的事,却还是令她如鲠在喉,怎么都不舒服,心疼的不得了。
不能再让牧琛再乱花钱了。
思及此,陈桂红心里一琢磨,问道:“对了,怎么不见你救的那人?他的伤可好了?”
“岑乐的伤还没痊愈,现在在房里休息。”
“这样啊。”陈桂红斟酌了会儿,又问道,“对了,伯母还听说,你为了他花了二两银子去买了人参根须,这件事可是真的?”
牧琛没有隐瞒,何况也瞒不了,他点点头,道:“岑乐那时高烧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没了,大夫就说需要人参吊口气,那是一条人命,我不能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