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问金銮宝座上的那个人了?”清浅看着温炀的眼睛,“若是有一天你师傅我谋反了怎么办?”
温炀闻言微微一惊,但是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所思考,而后才停他说,“师傅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里的功臣都曾经跟随过瑞王。”
“那师傅?”温炀脱口而出。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清浅没有明说。
师傅这个年纪,武功、谋略、医毒都如此出色,死过一次?
温炀心中不知道有了什么样惊世骇俗的想法,这想法竟是让他直接瞪着眼睛看着清浅,久久没有说话。
“不过你现在想要叛逃师门,恐怕来不及了,“清浅状似轻松地说道。
她知道此时的温炀一定想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去肯定温炀心中的想法,同样地也没有去否定。
若不是她亲身经历,恐怕若有人对她说起,她也是不会信的。
“我不会的!”温炀急忙说道。
他怎会叛逃师门。
是眼前这个人将他从“成为驸马”这个无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她曾不顾艰险为他取下应桓的项上人头,她教导他武功、教导他谋略、甚至他这条命还是她救起来的。
“师傅,我不会的!”温炀再次重复。
“嗯。”
在来到这采石场的第二天,就是昨晚被清浅教训过的那群人也以为清浅肯定会闹出什么来,但是一切都很平静。
每天十石石,清浅和温炀两人也按时完成。
那个妇人和她的小孩被温炀送走,同批次来的其他犯人虽然奇怪,但是他们不会、也不敢问。
每日十石石已经是要了他们半条命,他们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而后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只是偶尔清浅会抱病休息。
若是其他人恐怕是不会有休息的时候,但是清浅要休息,看押他们这批次犯人的官差们却不敢有任何话。
而在清浅抱病休息的时候,她却是趁着众人劳作的时候,跑到各个地方去寻找瑞王府的人。
接连几天,按着江帆所给的名单,确实找到了很多人,但是同样的也有很多人没有找到,而这些人清浅也发现了共同的特点……
在接连几天没有找到人,清浅知道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而此时也确实是要和俞爷爷和庞叔叔见面的时候了,他们或许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那晚她是胆怯了,她不知道若是走出去,她要怎么面对他们?要怎么和他们说她这个明明已经死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如何告诉他们她为何是如今的模样?
到底是近乡情更怯,她忘了,若是她还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怎样都好!
这天晚上,也就是在清浅来这采石场的第五天的晚上,俞钟和庞飞所在的房间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这人便是清浅。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庞飞下意识将年过六十的俞钟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谁?要做什么?”
这人突然出现,武功绝对不是他这点手脚功夫能够相比的,但是若是她敢伤害俞叔,他拼了命也是要让这人付出代价的。
“庞叔叔,”清浅看着警惕的庞飞突然叫道,这称呼让庞飞顿时惊住。
庞叔叔,这个称呼多久没有人叫起,可是眼前这人他并不认识。
而就在庞飞疑惑的时候,清浅再次冲着被庞飞护在身后的另一人叫道:“俞爷爷。”
身后的俞钟闻言从庞飞身后出来。
“俞叔,”庞飞回神,伸手将俞钟拦在身后。
这人这样称呼他们,但是他并不认识她。
俞钟却是抓着庞飞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活了六十多年,这女孩对他们确实没有任何敌意,他甚至还能从她身上感受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这感觉……
俞钟眼眶微红。
俞爷爷?只有两个人这样称呼过他,可是其中一人已经死了,而另一人他们被困在此,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俞爷爷,买糖人给歌儿吃,好不好?”清浅看着俞钟说出这样一句话。
而说这话的时候,清浅的眼眶已经有泪水溢出。
她幼年虽然早慧,但和很多孩子一样嗜甜,爹爹和娘亲不让她多吃,她便时常趁着爹爹和娘亲不注意的时候缠着俞爷爷讨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