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云耀天对温炀说道。
“是,陛下。”温炀磕头,随后继续说道,“云世子确实曾经和洪小公子同一方向行猎过,但早在洪小公子出事之前,云世子便回来了。”
温炀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时候小子因为马镫坏了,便先行回来了,所以才和云世子见过。当时小子见云世子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便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是云世子学骑马不久,这猎场奔波,没有多久身体便吃不消,只得悻悻回来。”
温炀的一番话也恰好和云修然此前说的,冬狩之前不久才学的骑马相吻合。
而洪又辉听到温炀的一番话,哪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见他不禁怅然落泪,“都是命啊。”
洪又辉跪在地上,“今日劳烦陛下为微臣主持公道,微臣感激不尽。希望陛下能早日找到凶手,微臣的小儿也能死而瞑目。”
云耀天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爱卿节哀。”
洪又辉闻言只是磕了一个响头,不再说话,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沉默了下来。
“都退下吧。”云耀天摆了摆手。
“儿臣(微臣等)告退。”
而在众人离开后,整个御书房陷入了沉静。
似乎过了许久,候在外面的常明志的声音传来,“陛下可是要用膳?”
“砰!”只听一声巨响,御书房中不知什么被摔落在地。
而此时,没有敢再说话,连呼吸都是战战兢兢的。
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去掉梗在心中多年的一根刺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就这样没了!
“砰。”又是一声巨响。
温勇,你兵部尚书之位可是坐腻了?
而此时的千竹宫。
“兵部尚书温勇携自己的小儿子进宫,为云修然脱罪,两人都无事。”墨君衍将一纸条递到躺在床上的清浅手中,一边说道。
清浅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两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说到底还是她冲动了,她大可等到冬狩结束,随便找个时间便可取了洪亦一干人等的命。可是,只要一想到小然受那等折磨,她便是一刻都等不下去。
若不是时间不允许,洪亦等人绝对不会死得那么轻松。
前世那么多年的出生入死,在小然被洪亦等人折磨的那一刻,她找不到了她如此付出的意义了。
万幸的是小然因此能够平安无事,否则她实在不敢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云耀天、云轩之、云涵之……父子众人果然还是蛇鼠一窝——想尽办法想铲除瑞王府。
清浅掌心内力涌动,手中的纸条湮灭成灰。
只是兵部尚书府此番所为可谓是百害而无力,他们又是究竟为何?
清浅脑中思绪万千,但也不过瞬息。
只见此时的她已经将所有情绪尽数收敛,然后便见她抬起头看着墨君衍的双眸,说道:“今日多谢你,他日若有需要,我应你一件事。”
“又是交易?”墨君衍却是坐在清浅床榻不远处的一张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拨温热的茶汤,抿了一口。
“不,只是还人情。”
“什么事都行?”墨君衍放下茶杯,盯着清浅清澈的雪眸问道。
“不违背我的原则。”
“还带条件?”墨君衍轻笑出声,“也罢,看在你那么‘诚恳’的面上,本公子便大发慈悲地应下了。”
那模样分明见识得了便宜还卖乖。
清浅看着却也没有出生反驳,反而是笑了笑。
而此时出了皇宫的兵部尚书温勇和刑部尚书洪又辉等人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只见温尚书抱拳对洪尚书微微鞠躬,“还请节哀。”
洪尚书看了温尚书身上的温炀一眼,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便上了马疾驰而去。
看着渐渐远离的洪尚书,温尚书拍了拍温炀的肩膀说道,“既然选择了,便没有后悔的撸。未来怕是寸步难行了。”
“是儿子拖累您了。”温炀愧疚地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呢?回去吧,太晚了你娘亲他们也会担心的。”
“是。”温炀应下也跟着上车了。
他知道他今日所作所为可能百害而无力,可是若是他不做,他以后的人生可能日日夜夜都会活在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