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景语皱了皱眉,“宋妈妈忘了吗,就是长乐县主十几日前来府里做客时送的。”
宋婆子脸色更加惶然,忙挤出难看笑容,“是有的是有的,老婆子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
景语再看不出有鬼就怪了。毕竟是自己院里的老仆,景语还想给她留点颜面,待要叫宋婆子退下好好想想,却见秦景兰脸色一沉。
“姐姐,原你房里的事我不该多嘴。只这老奴一看就欺你心善,平日里不知都背着你做了什么,今日叫我看见她敢这样糊弄你,我却不能容她倚老卖老。姐姐且慢打发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秦景兰凝眉朝宋婆子望去,隐隐有恼怒之意。她向庶姐讨笛子的小心思,本就隐秘不可言说,只她自个揣着怦怦心跳知晓。不料宋婆子推三阻四不肯拿出来,竟似看穿了她似的,叫秦景兰又羞又恼。如此不顺眼的老婆子,既知道她有鬼,哪里肯轻轻放过?
景语只好给宋婆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我平日里管的宽,宋妈妈,你好好想想收到哪里去了?”
她料笛子多半是不见了,不然以宋婆子好显摆的性子,方才就该欢欢喜喜拿来给秦景兰过眼了。
宋婆子被秦景兰训斥,又被景语追讨,急忙双膝跪下,“兰娘子明鉴!老奴从小就伺候九娘子,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先姨娘和夫人都是赞过老奴服侍用心的!老奴心里一直记得夫人教导,绝不敢倚老卖老……”
“你不必说这许多,”秦景兰打断她,“只问你要个前不久保管的器物,你就拿不出来,若是翻翻旧账,不知你还敢不敢说自己没有慢待我姐姐?”
宋婆子顿时噎住。景语瞧见也是无话可说,她不愿再看宋婆子出丑,便道:“宋妈妈,这事我自会禀告春禧堂,你既不愿告诉我,就请母亲做主吧。”
如果落到陈氏手里,那就一切完了!陈氏持家公允,若真翻起旧账来,只怕要将她打一顿撵出府去!宋婆子吓得脸色一白,再不敢有侥幸,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原来宋婆子得了谢太尉的“紫竹笛”不久,侄子的娘家有表亲上京来做客。这表亲有几个小钱,侄儿想来想去只一个姑婆在秦府上当差有点体面,就叫宋婆子吃席那天来陪客。宋婆子出门时,鬼使神差就带上了笛匣。果然到了侄儿家,大家听说这是谢太尉的赠礼,顿时羡慕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把她捧得找不着北。宋婆子吃了几杯酒,倒还记得紧紧护着笛匣,后来侄孙子来缠她,小家伙正是黏人的时候,她一个不注意,笛子就不见了!
那时酒席散了,人也走光了,宋婆子傻眼了,只好死死要求侄儿一定要把笛子找回来!此后景语无意间提起养老之事,触到了她心虚地方,这才叫她心惊胆战,老实了几日。
景语听罢,暗暗慨叹。
秦景兰却不客气,“你这刁奴好大胆子,敢冒太尉和秦府的名义招摇,再不治治你,我看你就要上天了!”
当夜,就有两个人过来扭了宋婆子去杂役房。宋婆子哭天抢地,求景语去向陈氏说情,又叫她要念旧情,不能不顾老人家这么多年做牛做马的功劳。
景语默默听着,没有应她。
宋婆子多年来懒惫油滑,罪不至死,但也十分讨嫌,何况她弄丢了谢太尉的物件。瑞姨娘和玉萱几人也只在檐下望着,不曾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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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府上不慎遗失了谢太尉的东西,这事可大可小。陈氏派出人手去找,可惜过去了些时日,笛子又是小件,一时竟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线索。
宋婆子被贬到杂役房,待遇一落千丈,这才知道平日是多么松快自在。杂役房多的是老妪,没人听她哼哼唧唧躲懒,个个欺她新来乍到,脏活累活让她走了个遍。早起晚睡,每日劳役苦不堪言,宋婆子才吃了几天粗茶淡饭人就就瘦下一圈,眼窝青黑一片。
她每日里愤怒得像只老母鸡,见了谁都要啄几下。杂役房的老婆子又岂是省油灯,很快她们就打成一片,看起来彼此都不亦乐乎。
陈氏又拨下一个姓江的老婆子来院里服侍。江妈妈手脚勤快,人也老实,不几日就站住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