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_作者:冰糖葫芦好甜(16)

  回去还得近两个时辰,阮意文提出在外头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阮意绵和霍傲武都没意见。

  为了省点儿银子,他们是在医馆路边的面摊上吃的。

  三人各点了一碗素面,虽然瞧着清汤寡水的,但份量还挺大,价格也不便宜,一碗要七文钱。

  阮意绵一看便知道自己吃不完。

  他不忍浪费,小心翼翼的给他哥哥和霍傲武各夹了两筷子。夹完才发觉,自己待霍傲武又亲近了许多,似乎回到了幼时,霍敖武去他家里吃饭时的感觉。

  霍傲武愣了一下,接着便恍若无事地开始吃面了。

  阮意文对着他弟弟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两声,把人笑得脸都红了。

  这人一点儿都不正经!阮意绵横了他哥哥一眼,羞恼地别开了视线。

  阮意文怕把人逗急了,正了正面色,移开话头问起了阮意绵的“挣钱营生”,等了半晌都没听到他弟弟撘腔,抬头一看才发觉阮意绵正愣愣地盯着外头。

  阮意文和霍傲武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发现一位穿着烟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身侧还跟着一个小厮,两人都是眉头紧锁地盯着他们。

  这面摊本就临街,他们这桌又在最外头,阮意文一回头便和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江轻尧。”阮意文一字一顿,声音里隐隐有些愠怒。

  江轻尧也没想到他连日往山榴村跑都没能见到阮意绵,今日却在这里见着了。

  他过来时恰巧撞见阮意绵给霍傲武分面,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同别人示好,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一时之间,他心里妒火翻腾,愤怒与不甘险些将他淹没。

  ——阮意绵从未与他这样亲近过,尽管他们已经订亲了。

  见阮意绵他们看过来,江轻尧还未做反应,他身旁的小厮江福先沉不住气了。

  “我们公子几经周转,打听到有位姓许大夫的医术高超,这几日会过来县里坐诊,为了这事儿他日日都过来守着,就想找许大夫问问您的病他能不能治!您倒好,摆着架子不肯见我们公子,倒和旁的汉子在这路边的摊子上亲亲热热地吃起了面!”江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话一出口,桌上三人均是面色剧变,摊位上其他食客也纷纷看了过来。

  阮意绵攥着自己的衣袖,又窘迫又不安,霍傲武站起来挡他前面,面沉如水地盯着江轻尧和江福。

  阮意文像只暴怒的公鸡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江福呵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主子还没发话你倒先吠上了?!我弟弟同你们公子早就退亲了,他同谁一起吃面轮得到你们管?”

  骂完江福,阮意文又将怒火转向了江轻尧:“姓江的,你当初打着向我讨教功课的名义蓄意接近我弟弟,欺负他年少不知事、单纯好骗,等我们家应下了婚约,你们又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家为什么要退亲你不清楚?既然已经退了亲,你现在还摆脸色给谁看呢?”

  “没有退亲,我和意绵的婚事我们两个说了算,我娘说的不算数。”虽是同阮意文说话,江轻尧的视线却一直盯着霍傲武。

  “你一句轻飘飘地不作数,我弟弟受的委屈便这样算了?!”

  争吵的声音太大,又有许多食客没忍住好奇看了过来。

  无数窥探的目光落在了阮意绵身上,他不自觉地绞着手,低下了头。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不安,霍傲武侧过头扫视一圈,他长得人高马大,气质冷硬,侧脸一道伤疤斜飞入鬓,瞧着有些骇人,被他看到的人,都慌忙移开了视线。

  霍傲武拉住阮意文:“不要在这里吵,另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们以后再来纠缠。”又侧头对着江轻尧冷声道:“你若真的在意他,便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

  江轻尧面色一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阮意文心里的怒火还未发作完,有意晾着江轻尧,于是拉着他弟弟和霍傲武说要吃完面再走,让江轻尧在外头等着。

  霍傲武低头看向阮意绵:“要不要换个地方吃?”

  阮意绵前头确实被看得有些慌张,但被霍傲武不露声色地维护,又有他哥哥为他出气,他这会儿也勉强镇定下来了。

  “不用了,不能浪费粮食。”

  三人不紧不慢地吃完面,才出去同江轻尧说话。

  江轻尧带着人进了茶楼,让伙计给他们寻了个包间。

  这茶楼的包间还算宽敞,但霍傲武身量太高,他进去后,空间立刻就逼仄了几分。

  江福前头还有些愤愤的,这会儿离得近了,发现霍傲武不仅比他高壮许多,侧脸还有一道可怖的伤疤,他后知后觉地胆怯了起来,也不敢对着阮意绵摆脸子了。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霍傲武不刻意放缓面色,他周身的气势,便让人不敢造次。

  不仅是江福,连江轻尧也对他多了几分忌惮。

  阮意绵兄弟两和霍傲武都没心思喝茶,江轻尧随意点了一壶茉莉茶,又点了两样点心搁在阮意绵面前,阮意绵看也没看一眼。

  阮意文见江轻尧不错眼地盯着自己弟弟,半晌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事儿一次说个明白,以后再莫来找我弟弟了。”

 

第13章

  江轻尧将请期那日的事儿同阮意绵解释了一遍,他说那日他并非故意失约,他母亲说的那些话,也并非他的本意,他从未想过要娶第二个人,只想跟阮意绵白头到老。

  阮意绵哪里不清楚?这些事儿他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可上一世听到这些话,他还会心软,这次再听一遍,便只剩下憎恶了。

  他们一家的悲剧就是被眼前这人的爹娘亲手造成的,嫁入江家后,他也曾对这人满心依恋,可经历过一年的磋磨,经历过意外的惨死后,那点儿肤浅的爱意,早已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江轻尧也有几分无辜,但是阮意绵还是没办法不迁怒他。

  现在想想,江轻尧人前一副清风霁月的样子,背后却能对他爹娘苛待林秋的事儿熟视无睹,自己早该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人。

  江轻尧解释了许久,阮意绵仍是无动于衷。

  见阮意绵紧抿着唇,低着头不肯同他对视,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泛滥,也隐隐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失去阮意绵了。

  他打一出生,便被他爹娘教导着要考取功名,让他祖父认可他,后来祖父落狱,他的人生目标又成了出人头地、光复门楣。

  他爹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他们一家背负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秘密,他和他爹娘并不怎么亲近,但也认同他们说的,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才能脱离泥沼,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自从来到芜阳县后,他爹便一直在设法结交当地的权贵,他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亲事,会成为自己往上爬的垫脚石。

  可他遇到了阮意绵。

  这个小哥儿胆小又坚韧,柔软又善良,纯粹得可爱,他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住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割舍了。

  阮意绵虽然单纯,却也不是毫无防备之心的,为了靠近他,江轻尧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看着他一点儿一点儿地放下防备,同自己亲近起来,江轻尧一颗心酸酸胀胀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甜蜜。

  功名利禄他要,阮意绵他也要。只要能和他心爱的小哥儿在一起,姻亲这门捷径不走也罢!

  江轻尧在他爹娘面前发誓,三年之内考取举人功名,五年之内进士及第,终于让他爹娘点了头。

  好不容易他们就快要成亲了,他按捺着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却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从媒人那里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他来不及同他娘争辩,一直在想法子挽回。

  前几日一直没能见到阮意绵,他虽然心中焦灼,却还是相信,意绵那么心软的哥儿,一定会原谅他的。

  今日一见,却隐隐有些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轻尧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定了定神,又将自己请到了许大夫帮阮意绵调理身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霍傲武闻言,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药包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