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他便可以推开这扇薄弱的门,冲进去抱住里面那个立场已是摇摇欲坠的人,将她的动摇与他的妄想变为现实,不顾她家人的看法,不顾天下人将紧接而来的指责与唾骂,不顾以后她以后会后悔绝望的可能,当个小人。
很简单的,这扇门根本拦不住他。
而他却有天字卫在,便是那什么神医回来了,先发制人,将其拿下也无不可。
步骤清晰,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只要他定下来,想如此行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傅挽兀自捧心纠结了一小会儿,也就接受了现实,打了哈欠生出几分困意来,往里侧一转,安然睡去。
梦里她与衣兄揭破了自个的女儿身,衣兄不知为何,气得脸都发紫了,提着剑就要上来将她砍了,嘴里还在念着,“你知不知道因着你是男儿,我忍了多久,你居然这般骗我,可见是一点没将我放在心上……也罢,你我二人同归于尽罢!”
傅挽跳着脚到处跑,偏身后追着的那人说是要了结了她,却总又放水,隔着几步路追得她跑得气喘吁吁,原本特意为了证实身份化的精致妆容也散了。
几个来回下来,她也跑不动了,干脆耍赖往地上一躺,张开了双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朝着站在她身侧的谢宁池喊。
“你要来便来!六爷还怕了你不成!”
谢宁池原本便强自按捺着的怒气被激起,竟是真提了剑,抬手就要朝她劈下。
傅挽灵活往旁边一滚,正好滚到他脚下,伸手就解了他的腰带,趁着谢宁池瞠目结舌回不过来神来的空隙,使了巧劲将他拖到地上,转了个身将他按倒,自个坐到了他的腰上,低头在他瞪大的眼眸上亲了一下。
接着是他宽阔高挺的额头,笔直耸立的鼻梁,红润紧抿的菱唇,还有微微弯起个弧度的下颚,红得将要滴血的耳垂,上下剧烈滚动的喉结。
她握了谢宁池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指尖,像是一只翩跹而过的蝴蝶。
又在谢宁池的顺从下,握着他的手,将其带到了她的腰间,用于方才一般利落的架势,解了她自个的腰带,散落了衣襟,露出里面藏着的风华。
她俯下身子低下头,将唇凑到了谢宁池的耳边,与他小声说话。
“衣兄若想早知晓我的真身,何不在动念初,便扒了我的衣裳一瞧究竟呢?”
谢宁池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脖子上的经脉暴涨,一跳一跳的似乎要将他早已为数不多的冷静给踩碎个干净。
终于,在傅挽的手穿过层层阻碍,毫无阻隔地按在他心口上,脸上挂了狡黠的笑,问他,“衣兄,你的心还能为我跳得这般剧烈”时,翻身将傅挽摁在了地上,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翻过头顶按住。
双目对视片刻,谢宁池说得咬牙切齿,“我若这般而为了,你还会信我不曾?”
傅挽略一思考,觉着他这话说得甚有道理。
她这人戒心还是重的,若不是觉着谢宁池对她的好单纯而热烈,是全然不可能与他交心的,更遑论说瞧上他,将他放进了心里。
于是她莞尔一笑,恶意挣扎了几下,挑衅似的瞧着谢宁池,笑得清纯而魅惑,“我能瞧上衣兄,还真是因了你那君子端方的模样,只不知道,衣兄眼下,还能不能对我彬彬有礼,非礼勿动了?”
谢宁池眼睛越发红,低头下来,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
傅挽“嘶”了一声,却是吃不住疼,主动张了嘴,伸舌在他唇上一舔,含糊的声音模糊在双唇之间,“衣兄,情人间的亲吻,可不是这般的。”
她耐心细致地教导到半途,触类旁通的学生就领悟了其中精髓,举一反三,竟让傅挽有些招架不住,偏了头大口喘息,任由他不满地将新技能蔓延到旁处。
仍是寒冬腊月,雪地冰冷,纵是身下垫了两人的衣物,傅挽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好话求了一箩筐,才被半抱半顶着,抱回了温暖的室内。
她累极昏睡时,只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说了一句,“是该早早扒了你的衣裳。”
睡去又醒来,傅挽睁眼瞧了一会儿头顶的青帐,脑海里竟又浮现出昨晚的那个梦境——那般诡异的走向,却又奇妙地合了她原本的想法。
惯不走寻常路的傅六爷,原本的想法,就是在将某人拐上床时再揭破女儿身。
只是昨晚的梦境,好似给她预了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