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_作者:顾苏安谢席(59)

2018-02-22 顾苏安谢席

  傅挽站直了身体,默默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距,“我不是给你寄过一个?”

  谢宁池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便罢了,连肩膀都比她宽上许多。

  在江平六州普遍秀气的男子里不算瘦弱矮小的傅挽在他面前,莫名就多出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模样。

  “路上花了三日,那东西到时,都已硬成石块了。”

  尤其那次,谢宁池没拗住谢郁,还和他炫耀了下,以致于陪着他,千辛万苦地眼巴巴等到了信囊的谢郁,捏着白色发毛的石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傅挽弯了眉眼笑得欢畅。

  她家孩子多,已经好久没见过放久了发硬长毛和霉菌的糯米糍了,“那我明天带来给你尝尝,现在已经升级改良般了,里面能塞各种水果馅……”

  傅挽细数了下实验过的馅料,“……就是现在时节不对,没有你喜爱的葡萄。”

  谢宁池刚要接话,猛地伸手在旁边的草棚上一握,握了团雪在手心里,反手就朝着暗中某处砸去,同时另一只手一带,将傅六完全护在了身后。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藏在腰间的软剑。

  傅挽从他肩上露出眼睛,认出了被雪团砸中而闪身出来的人,“扶琴!”

  扶琴走到亮处,看清两人的姿态,视线在傅挽身上落下,“七爷在家中久等六爷不归,特吩咐奴婢出来寻人,扶书带着马车,半刻钟后就到。”

  傅挽“恩”了声,从谢宁池身后出来,扎着猛子就要扑进扶琴怀里。

  “我快要冻死了,扶琴你快帮我暖暖……”

  刚才谢宁池虽给她遮了风,但她到底还记着男女有别,加之初次见面还不够熟悉,缩在角落里不敢靠得太近,背后都要被冻得发青了。

  欢呼雀跃的步伐才跑到一半呢,身后就被人扯住了衣领子。

  傅挽转头,看见了她威严端方的笔友冷漠地扯着他的衣领,严肃地告诉她,“男女有别,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衣领子被扯着,呼啦啦的冷风就朝里灌。

  傅挽心里站出个小人呐喊——日后你知道真相,就知道是谁和谁男女有别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可怜,还带了几分控诉意味,谢宁池松手将她放了下来,又推回到刚才那个小三角里,继续站着帮她挡风。

  想了下,转过身去,一只手背到身后,朝傅挽平坦了手掌。

  他手心热,借给她取暖也不是不可。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傅挽把手放上来,却等到了匆匆而来的马车。

  甫一停稳,车帘就被掀开,匆匆跳下个娇俏碧玉的丫鬟,怀里抱着个手炉,手臂上挂着个大麾,一眼就看见了被谢宁池挡着的傅六。

  “六爷,这般凉的天气,您怎就只穿了这么些?”

  扶书一握傅挽的冰凉的手,眼睛就红了。

  急冲冲地帮她将大麾裹上,带上兜帽,快速搓热了她的手,才将暖炉递给她,又催着傅挽赶紧上车,“车上给您备了姜茶,您快趁热喝几口……”

  傅挽自然看见了扶书通红的眼睛,仍由她动作,在她手上轻拍了下,“小扶书可真贴心,六爷看见你,心里就暖融融的了,哪里还需要姜茶。”

  扶书抬头看来她一眼,破涕为笑,“六爷就会哄人,不知家里都快急死了……”

  “那要怪我路遇知己,忘记了时间。”

  傅挽偏头看向谢宁池,朝他笑得有几分歉意,“家里丫鬟一个比一个不懂事,让衣兄见笑了。”

  那个熟悉的称呼刚一出口,扶书和扶琴都露出了诧异神色。

  六爷口中的衣兄,就是那位镐都的神秘贵人,唤作宁川泽的。

  有次六爷写信时被七爷瞧见,正换牙的七爷口齿不够清晰,硬生生将人家名字读成了“穿着”,还不停地追着六爷问,为什么“穿着”的爹妈要给他起这种名字,大家不是都穿着衣裳吗?

  六爷大笑不已,信中与人开了玩笑,伺候就一口一口“衣兄”地叫了。

  扶琴惊诧得快,去得也快,只恭敬地行了个礼,表示歉意。

  刚才照面的那团雪,已让她大体估算出了对方的武力,虽有护着六爷的举动,但敌友不明,扶书就维持了几分戒备,对方不可能感觉不到。

  扶书也是尴尬,这几日见惯了周围人对傅家的态度,刚才明明瞧见了人,担心六爷受了委屈,她就有意忽略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