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但在江湖上树敌不少, 以致于如此躲藏还有人穷追不舍,而且和朝廷的关系也不好, 帮里几位做主的人都是朝廷榜上有名的通缉犯。
他们刚藏回树林中,就看见有个姑娘带着□□个人, 将那几家人都给救走了。
随后,又来了一批武功颇高的人, 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踪迹,吓得他们立即销毁痕迹, 在丛林深处的树上躲了好几天。
昨日才重回村落,就发现发现又有两队人马前后脚进了山,除了有个不懂武, 其余的都是个中高手。山上突降暴雪, 却仍旧没挡住他们的步伐, 在有个能在雪林中认路的小厮的带领下,朝着他们藏身的光树村越来越近。
几次三番被人打搅,苍狼帮的人也不是没脾气的, 立即就行动起来,打算杀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左右要先弄清楚他们来光树村的意图。
斧头男原先是苍狼帮的副帮主,也是所有人中最支持帮主解散苍狼帮的人。只是他三月前膝盖受了重伤,雪地里行进时就没其他人快。
却没想留在树后还逮到了个最重要的。
来的两伙人里,一伙明显以他手中挟制着的这个扮成小爷的姑娘为首,而另一伙因着那好男风的郎君的顾忌,也不敢贸然行动。
雪地行路,又是抓着个“人质”,斧头男也不得不慎重。
他怕放走了傅挽,让更多人知道帮主未死的消息,又怕真伤了她,惹得晏神医动怒,更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
尤其还有……身侧盯着他的手的森然目光。
斧头男不着痕迹地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
他受过伤的右腿疼得钻心痛骨,让他有些头脑发昏。
若不是身侧有个一不对劲就要冲上来的厉害角色,他真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撑完着一条归路。
而偏偏,他又不放心将傅挽交给其他人。
等将傅挽与谢宁池关到了同一个茅屋里,安排着人好生守着,转头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竟是旧伤复发,人事不知了。
趴在茅草屋前的傅挽听见外面“扑通”一声之后就是一叠声紧张无序的脚步声和叫嚷声,然后踏着极快的节奏飞快远去,门口也就留了三五个人的样子,得意得嘴角都往上翘,转过身去就像嘚瑟一下,“衣兄……”
后半句没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这间茅屋似乎是专门用来关押人的,外面罩了一层东西,透进来的光有限,昏暗得只能大致看清人的轮廓。
谢宁池不知何时站在了傅挽身后,只差了半步的距离。
她一转身,正好将自个稳稳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傅挽的第一反应是——还好她出门前束了胸。
于是她脸上瞬间闪过的慌乱飞快消逝,扬着笑脸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身后的破木门,抬头向谢宁池邀功,“衣兄,方才那个斧头男可是被我放倒的……”
暴露“金宝”的身份是不想被当着谢宁池的面揭穿女儿身的无奈,走过来的一路,那斧头男明显呼吸不稳,手都用力地发白了,还是不肯将她交给旁人看管,傅挽就察觉到了他的慎重。
他或许心有忌惮,但权衡之下,不一定会留着她的小命。
毕竟在深山里干掉她,只要扫好尾巴,不一定就会被人发现。
让斧头男更忌惮的,应该是跟在他身侧的谢宁池,一路上,傅挽感觉到的,他不自觉转头去看谢宁池的动作,就不下七八次。
所以刚才在被推进门前,她捏开了藏在身上的药丸,借着站立不稳时的扑腾,成功将那一捏即散的药粉洒向了那个斧头男。
小耳朵给的保命药,让个壮男昏迷三五天都不是问题。
这样一来,他们既深入了光树村的腹地,又避开了小命难保的劫难。
傅挽弥补了自个差点做下的蠢事,得意的小尾巴就又要翘起来了,眼睛里闪亮亮的,就等着谢宁池来夸她。
谁知她邀功的话又被堵在了半路上。
谢宁池越过那半步的距离,伸手抚着她颈上的伤口,低头精准地在满室昏暗里对上了傅挽的眼睛,“疼得厉害吗?”
这伤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谢宁池都会觉得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伤口,就算是小皇帝练剑时在自个身上划了口子,他也不准他因着这种小伤口而懈怠。
位置越高,需要忍受的越多。
但看金宝,想到她平日里比姑娘家还娇气,他就觉得这个伤口有些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