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事实。”
“不要再念叨着以前了,以前,你也不敢和我这样说话,是吧?”
“徐卫东要还是从前的徐卫东,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地步。”
刑新的声音忽然被打断的时候,愣了一下。
其实从敏殊一开始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心里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最惨淡的猜测,竟然成了事实。
随着敏殊凉薄的声音,他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点褪了下去。
脸上先是有慌乱一闪而过,而后又变成某种凶狠的意味。
是已被逼到绝路,所以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嫂子,之前我借给徐哥的钱,你也知道。”
“那些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找了许多亲戚朋友,才筹出了那么多,现在他跑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得帮我,你不能就这么——”
敏殊皱了皱眉。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
“我的银行账户,也已经被冻结了。”
“现在你只能自己先想办法。”
见她没有要甩手不管的意思,刑新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这笔钱也是被徐哥拿去用到项目上了,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想让你自己来还。”
“你只要配合我,把徐哥找出来就是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目光轻飘飘地在敏殊身上划过,生怕在她身上看出什么迟疑来。
敏殊微微皱着眉,眉目低落着,在思索些什么。
他无法透过她淡漠的表情,看出她心里真实的情绪,心就那样提了起来。
敏殊久未开口,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继续组织者劝说的话语。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是真帮不上忙。”
“徐卫东走的时候,没跟我说过。”
“你自己也说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刑新的声音没来得及开始,便被敏殊打断。
在她此番开口之前,他一直盼望着她坦然一些,这样他不必在弯弯绕绕里猜来猜去,会轻松许多。
然而如今,她真的坦然了,他却又没来由地开始怨恨。
她竟然这样直接,把所有血淋淋的真相,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声音分明是细软的,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绝望。
仿佛他听到的不是什么解说,而是残酷的宣判。
“嫂子,你再仔细想想。”
“他走之前,总不会全然没有预兆的吧?”
“他之前有没有提起过,最近要去什么地方……”
刑新吞了一口口水,而后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
敏殊叹息了一声,眼里几乎带上了一点怜悯。
“刑新。”
她叫着他的名字,阻止了他的心绪继续大乱。
刑新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眶微红,看不出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不敢相信现实。
“他在走之前,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刑新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不……不可能……”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还在保护他?”
“你听我说,他已经——”
敏殊没再说什么,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情绪平复。
刑新看着她的目光里,潮水般的烦躁渐渐退去,而后变成了绝望。
他的声音里都有了颤抖。
“他一走了之了,我怎么办?”
“都怪你,要不是你们那个时候,把项目的前景说得那么好,我又怎么会去借了钱来投资?”
“我是背了利息的呀,你们破罐子破摔了,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敏殊默了片刻。
当时刑新拿了钱来投资,并不是徐卫东鼓动的。
是他自己听了风声,带着钱几次上门来,想要分一杯羹。
那个时候,徐卫东的事业如日中天,早期跟着他打天下的人,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