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蓬勃的生机与生命力让他觉得有些触动,那种看着在遥不可及却偏偏近在眼前的温暖,让人有一种想要去沉沦的冲动。
但冲动也只是冲动罢了,裴宴在看话的时候还让自己保留着一分理智在,就是这分理智让他不至于陷入画的世界中,受它的影响。
想着,视线不由地投向一旁的宁先生,他明白,是宁姨看到了这幅画的效果,故意让他认真研究的。
只是可惜,他让她失望了。
看着裴宴那淡定自若的反应,宁先生的眼神微闪,眼神深处掠过一抹失望。
长歌的这幅画,在水平上并没有太大的突破,但是在效果上,却是大大的增强,宁先生自己的猜想是因为向日葵。
向日葵本来就是一种追逐眼光的东西,其自身本身就代表着温暖,这让长歌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不自觉地会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这种感觉加入进去。
这样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画上起到了加层的作用,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幅画给人的温暖,让人看到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温暖的东西存在。
只是很可惜,裴宴依旧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这对他的效果是大打折扣。
宁先生在心里低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在他心中的仇没有得报之前,裴宴他是不会放松一丝一毫的。
这样的裴宴,还真的让他有些放不下。
一旦大仇得报,裴宴养成了这种警惕的习惯,到时候的画,对他的效果恐怕也会大打折扣。
未来,他又能如何控制?
真是操心啊!
而赵长歌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弯弯道道,听到裴宴话中的意思,不由自主地看着宁先生,“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意境很不错。”宁先生听到赵长歌的询问,语气柔和道。
长歌在绘画上还真的是有着非一般的潜力,假以时日,也许还能超越她。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想将自己的一生所学对着长歌倾囊相授,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
同时,也能够给裴宴一条后路。
这个念头,她从来都没对赵长歌说过,因为现在还不到时机。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告诉长歌,让她做出选择。
但是到那个时候,她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听到宁先生这么说,赵长歌是很确定自己应该画的不错,因为师傅在这一点上从来都不会骗她。
“师妹,这幅画我很喜欢,可以送我吗?”裴宴突地开口道。
“……”赵长歌忍不住看向裴宴,这都说不出清的画了,还要!!
她最近新做的画,自己一张都没有。
不过,她要说拒绝的话,她说得出口吗?
于是,在裴宴那笑意盈盈的目光下,赵长歌很快地回了一个“好”字。
不就是一幅画吗?她再画就有了。
可不要因为一幅画而被裴宴记下。
裴宴得到了意想之中的答案,再看着赵长歌眼神中隐藏着的痛心,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着自家“小师妹”这一幅不想给却偏偏要给的小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有趣。
一旁的宁先生也看到了自家弟子那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想到自己这么多次都没给她留几幅画,轻咳了一声道,“接下来的画作,你自己可以留着。”
听到这话,赵长歌的神色亮了,当即高兴道,“谢谢先生。”
她的话,终于轮到她自己光明正大的保存了。
少了一幅画,多了不知道多少的画,这个值!
而在接下来的时辰内,赵长歌就处在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下,让一旁的裴宴都忍不住看了她几眼。
果然还是个孩子!
裴宴想到赵家人的顾虑,在心里摇摇头,他们果然是想多了!
赵长歌与裴宴的关系就这样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缓和了下来,似乎真正地成为了一对师兄妹。
一个月后。
赵长英的脚终于对外宣布康复了。
这一天,徐氏特意给赵府里所有的下人们都加了三个月的月钱,于是这一个消息不用赵家人特意宣扬就早已经人尽皆知。
而不少人在知道消息之后,都纷纷的上赵府的门送了请帖来拜会林神医。
对此,林山一一的都拒了,然后当天也宣布要收拾行李走人了。
赵家一家人特意摆宴相送,宁先生和裴宴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