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公子心有不甘,不过他也分不清是因为重逢却未叙旧还是因为再一次狼狈败在高长恭手里……闹心!
萧子莫捂着额头,水都折腾地变凉了。一地的水渍,那宇文邕被她从桶里扔了出来便还记得要原路爬上了屋梁掀开了殿上的几块砖瓦,全身而退的。看着他还不忘小心翼翼盖好出口的瓦片,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萧子莫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还道那日猖狂的小公子是谁,抢个玩具便步步紧逼不肯退让,原来也是周国的宇文皇室啊……周国最后便是由他做了皇帝?
子莫擦了一把湿漉漉的顺着发丝汩汩滴水的脸,什么泡澡的兴致都没了。
第二日,宇文护大摆筵席款待北齐使臣一行。萧子莫和几个使节吃了吃,喝了喝,歌舞升平,酒都来回敬了几圈,可始终没有谈到两国签文书议和的事情。
“王爷,你看这宇文护是何意思?我看若是他们并无谈和的诚意,我们便该趁早出了长安,以策万全。”一位使节大人看北周对议和之事甚为拖沓,似有犹豫不决敷衍之意,不由忧从心生。北周与北齐向来都是兵戎相见,这次兰陵王亲率了一队亲兵便贸入长安皇宫,他虽佩服王爷的胆魄,可他一个文人,还是胆战心惊。
“这次议和,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要心急。”萧子莫说道。
“是……可王爷你先将那些妇孺交还给了宇文护,我怕他便没什么忌惮了,到时候翻脸不认账了可如何是好……”
“这位大人,谈和便是要先证明诚意,如若把那些宇文氏的女眷当做筹码压在手中,强迫那宇文护签了文书,那也不过是一纸空文。如果我们一行人到了要用那些女人的性命威胁北周才敢来这未央宫,我看,失了大国威仪的便是我们了。”
萧子莫一席话说得那位使节没了话了,北魏自割据成了东西魏后,哪次见面不是在沙场之上。兰陵王一马当先开了先例是好事,可是其中风险,真是不言而喻啊……
“王爷,你对北周的美酒佳酿,美人乐舞可还满意?”酒过三巡,大冢宰大人终于现身了。
“多谢大冢宰盛情招待,长恭不胜感谢。”萧子莫客套了几句,便见宇文护身后跟着的是雍容华贵的阎夫人和宇文嫣。
“小女见过兰陵殿下。”宇文嫣看子莫在看她,便不禁扶了扶身子行礼,她长发盘起,珠翠贴发,没了囚笼中的绝望和茫然,此刻的她鲜活了,在这舞姬袅袅婷婷,艳光四射的宫殿中,成了一抹清新的亮色。
“见过阎夫人,见过宇文夫人。”子莫回礼道。
“哈哈哈,我姑姑她尚未出闺阁呢,兰陵殿下可别叫错了。”宇文护笑着坐到了筵席上方。
“是,长恭说错了,望宇文小姐见谅。”子莫作揖,宇文嫣捂着嘴脸都红了,陪着阎姬在旁的座位坐下,她低头看着酒盏,可心里全都是方才那兰陵王爷浅笑倾城的模样。
世间当真是有这般恍如谪仙的男人啊……
宇文护笑着摸摸胡子,又撇头看了眼落座的娘亲和姑姑,转头笑着问子莫:“敢问兰陵殿下家中有几房妻妾啊?我想王爷这般风流倜傥,便是全邺城的姑娘都眼巴巴等着嫁给殿下你吧。”
……萧子莫被这话堵地一时没了反应,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位大人。那大人朝子莫挤眉弄眼,人家问的是兰陵王有几房妻妾,不是他啊,看他做什么?
“咳,这个,我们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且眼高于顶的,如今还没娶妻呢。”坐于子莫身边的那位使臣被子莫看得心惊肉跳,于是便抢先代子莫答了话。
“哦?哈哈哈,那真是甚好,甚好!”宇文护开怀大笑,笑得宇文嫣把头埋得更加低了。
子莫一头雾水,看了那个多嘴的北齐使臣一眼,什么眼高于顶洁身自好,真是胡说八道,便言归正传:“大冢宰,不知道长恭何时可见到贵国的皇帝陛下,关于齐周两国修好一事,我看应该提上日程尽早完成才好,毕竟,这对于两国边境子民来说都是好事一桩。以后,齐国和周国,便能互通有无,和平相处,成邻邦相处之典范。”
“恩……”宇文邕沉思了一阵,又看看自己的母亲,还有一旁羞红了脸的小姑姑,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