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干什么与他们何干?”慕容冲凤眼流转,生出几分顽劣,笑着说道,“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好久没见了,还真有些想念。”
子莫听他这么说,觉得甚是可气又有些好笑,明明是他应塞给她的,如今还说什么甚是想念的。从胸口把那块凤凰泪掏了出来,慕容冲靠近了些,低着头细细瞧着,还用手抚摸着带着子莫体温的石头,甚是满意,眼里还都是留恋欣喜的表情。
到底是他的家人留给他的物件啊,子莫看着慕容冲的神色,说道:“我把凤凰泪还于你吧,你说我欠你的人情,可我回去后细细琢磨了很久,到底是没想通我哪里欠你了。这事情根本就是我吃了哑巴亏了居然还是我欠你了?”
“哎呀,堂堂的兰陵王爷居然还学会耍诈了?哎……果然痴情不寿,世间男儿皆是薄情寡义之人啊,原先想着长恭你便不一样……没想到……”慕容冲的眼睛极美,凤眼长挑,微微侧了脸庞低垂眼眸,睫毛就在他的眸子上打下了浓重的阴影,好像折翼的蝴蝶在哀伤地舞动蝶翼,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不也是男子?劲会胡说八道。”子莫撇开了脸,转向一旁。
“恩,那便你才是娘子,我这男儿可是痴情得很,绝对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慕容冲得意微笑。”
“你……”萧子莫与这人斗嘴便从来讨不得便宜,耳根红了红,继续说道,“可是凤凰泪是你家传的东西,你便这样送于我了,你父皇母后该怪责你的,况且,我记着呢……不带着这石头我也不会忘记。”萧子莫这话说得很轻,好像是从舌头底下一点点挤出来的。
“记得什么?”慕容冲转头挨着子莫问道。
“记得我欠你恩情。”
“还有呢?”
“记着我以后就要还于你的,要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还有呢?”慕容冲越离越近,几乎贴着子莫的耳侧,萧子莫哪会忘记那晚的事情,如此暧昧,脸早就蒸腾起灼灼热气。
“没……没了!”子莫倏然站起了身,又低头看看一脸期待的慕容冲,干咳了两声正色道,“你不是带着柔然铁骑来晋阳支援我北齐军力的嘛,为何却犯险来了周地?”
慕容冲看着子莫话题转得如此生硬突兀,便低头轻笑了一下,也不再为难于她,说道:“我带着赤血铁骑部来晋阳,一是让周国不敢轻举妄动,二来,便是要安全带你回去。这两样一比较,竟然还是接你回去来得比较重要,看来,你这刚一封了王果然如传闻般甚得器重和厚爱啊。”
“是皇上对我抬爱了,想来我这趟去北周并未有什么建树,反而还被当成了弑君的刺客,如今周齐两国在边境如此危机之局势,也是我办事不力啊。”子莫闷闷言道。
“哦?未当得那宇文护的姑父还真当是办事不力啊……你这人,就是心里没自己,你还真想娶了不成?”
“娶了,为何不娶?你可知周齐二国每年兵戎相见便是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男儿大了自当要娶妻生子,何况那宇文嫣也是相貌端庄堂堂宇文皇室之后,配我这个娘亲都不知为何人的庶出子绰绰有余了……”子莫一说起这事,倒是有点恼,她本想化干戈为玉帛,了了两国之间的战事,可如今这般状况,宇文护岂肯善罢甘休,还好宇文邕应该未被发现吧,化解两国仇怨的事情只能等着宇文邕登基亲政了。
“你便心里就没有自己吗?娶了便娶了,我可不知道你高长恭是这般惺惺作态之人!”慕容冲皱着眉头,满脸不悦。抬头看了看夜空,气呼呼的。
……
两人之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子莫不语,慕容冲仰头也不再说话。
突然,子莫想到了什么,问他:“连你都知道宇文护提出联姻的事情了,为何我国皇帝陛下迟迟没有给我答复?”
“呵,你高长恭大人舍己为人,大义凛然想为国捐躯,可也得想想身旁之人可否应允。”
“何人不应允?……是九叔叔?”子莫脱口而出,说完,看慕容冲愣了一下便低头不说话了。
“高大人,你离开邺城也有三个来月了吧,是否对最近邺城中的皇权更迭一无所知啊?”慕容冲眨着眼睛,似是知道子莫定会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