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真是多谢兄长了,多谢兄长!!”韩子莫也不见外,一听子莫要帮他找人,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放下茶碗一手便紧紧拉住子莫的手,握着重重地挥了几下。
萧子莫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他人紧紧捏着,本该有些忌惮,可其实她大概真与这韩子高颇有些投契,竟然也不见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像是多了个性格清朗的弟弟,也就任他拉着自个儿的手了。
“不必道谢了,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深更半夜,去后山泡个澡都能遇到,说来,要不是你家小羹,我想我们也遇不上,你要谢就谢它吧。”子莫笑着抚摸了一下松鼠的尾巴,小羹扭了扭小身体,甚是娇羞。
“恩,的确,要不是有小羹引路,我怎么会遇到兄长呢!小羹啊,我每天好吃好喝都留给你,你还真是有灵性呢,让我遇上了兄长这位贵人,对了,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高孝観”子莫住在这听云庵内,确实是高孝観。
“高……”韩子高抬眼意味深长看了看子莫,随后便浅笑了一阵,拿着馒头继续吃着。子莫给他碗里加了些素菜,这韩子莫年纪不大,可瘦削得很。一路大概也是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得狼吞虎咽,手指都根根颀长,与他的那张脸孔一样,甚是骨感。
吃完了,小羹和韩子莫都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高大哥,我也是冒昧打扰兄长歇息了,多谢兄长款待,我们都吃饱了,便下去歇息了。高大哥也早些就寝吧”韩子高将小羹揣在怀里,毕恭毕敬鞠了一躬,然后开了房门转头便要离开。
一出房门,大步右拐。
……
“回来。”子莫迎着深夜的冷风,打了个哆嗦,提高了嗓门把那出门的小兄弟叫住了。
“兄长何事?”韩子高问道。
“你走错了,静慧师太给你安排的是西边的柴房,你穿过前面的廊子再朝西边拐一下弯便到了。”尼姑庵里给子莫腾出一间房间来实属不易,又不能深更半夜再挪出一间房间来,所以,韩自高本该去住的就是这庵堂的柴房。
“哎?如此这般啊……穿过前面的廊子,再……再西边……高大哥,我有一事不明。”韩子莫抱拳一丝不苟问道。
“说吧。”子莫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这贯堂风真是冷啊。
“敢问大哥,这西边是在哪边?我过了这廊子,是敢朝左走呢还是往右边?”韩兄弟倒也坦白,恭恭敬敬问出心中所惑。
……子莫一时语塞。
“莫非你是路痴?”许久,问了一句。
“路痴?何为路痴?”韩子莫一脸不解。
“你从你家乡来,走了多久才到了这邺城的?”子莫又问他。
“不长,先搭了船过长江,然后便是凭着我的感觉走了,实在寻不到路才问问当地的老人家来指点迷津,这不,才走了七八个月便到了。”
七八个月?!萧子莫慎重思量了下,下床拉了那个韩兄弟进屋,重新把门关好。
“韩兄弟,今晚你还是住我这屋吧,柴房于你而言太远,且若是你分不清南北西东摸错了房间,我料想我明日便会被听云师太打出这尼姑庵。”子莫说的是实话,虽说她也不太情愿与别人共住一屋,但是想着这小兄弟人也是本分的人,且禅房中本就有两张床,便不要多事了。
子莫理了理自己的被褥,分了条铺盖给那韩子莫。
“高大哥,我们萍水相逢,你怎得待我如此之好,这可叫我如何报答你……“韩小兄弟美目泛着莹莹光华,怀里揣着小羹,甚是动容。
“睡吧睡吧,看你这样,我便想起自个儿小时候也是这般倚靠父亲兄长的,时光如水啊,今日里能这样陪着我无忧无虑畅所欲言的也只有你了,就当我捡了个弟弟回来吧。”子莫躺在自己的床上,淡淡说道。虽庵堂宁静,可萧子莫自问这两日内心翻江倒海便是没有平复过。可不知怎么的,在山中见到了小羹,偶遇了这韩子高,说了一阵,也笑了一阵,竟然慢慢疏解了许多。家中兄长幼弟不知如何了,她这般不告而别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实在不该了。
“恩,大哥!你真是如同我的亲大哥!子高以后便喊你哥哥了,子高没了亲人,没想到到了邺城还未找到二叔便已经遇到了这般待我好的哥哥你了,我韩子高真是有福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