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花可是要我的人头去抵?为何却又把我交给了臧质?”子莫问道。
“是,那暗花我们原是想拿,毕竟是笔大买卖,可,可当时燕大当家还未过世,他得知暗花的事情,是要我们黑风寨的人不可为难长恭殿下的,说这八千岁和神武皇帝当时可是八拜之交,齐国高氏后人便不是我们黑风寨的敌人。”那山匪既知这来人是高长恭,便也倒是生了些脑筋,前后不忘提起那黑风寨与北齐皇室的渊源,也算是想给自己讨些脸面。
“呵,于是这暗花拿不成,便把我转手卖了给那臧质?你们莫二当家可是好足智!”子莫叹道。
“殿下,小的当时也是劝我们二当家万不可如此啊!可是……二当家便是猪油蒙了心了,这钱财本是身外之外,可是,可是我们穷不是?我们需要钱不是?这不就……”那山匪一看子莫怒上眉头,便抬手也不去提那裤腰了,狠狠扇了自个儿几巴掌。
“杀人放火也是猪油蒙心了?”子莫冷冷看着那厮如跳梁小丑做戏。
“这……这不是臧质逼得紧,我们也是唯恐事情败露被大当家责难,才狗急跳墙……!”
阿徒纳前前后后也听出了些门道,他们居然敢把长恭给卖了?捋了捋梳成了了小鞭的胡须,从腰间拔出了明晃晃的一柄弯刀,用衣袍擦拭了两下,便一用力圧住那贼匪的脖颈就要一刀砍下。
“长恭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山匪叫得如同杀猪一般,幸而阿徒纳另一手已经死死捂住了那人的嘴巴,才未惊动周围的人。
“阿徒纳,放开他,我还有话问呢。”子莫说道。
刀口已经切开了那厮的后劲脖子,血顺着那人的头颈汩汩流下,吓得那人魂飞魄散,不住点头,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若老实说了,我便把那日的事情算在那莫老二一人身上,你若是还想隐瞒,我这兄弟的刀子即刻送你去投胎!”子莫说道。
那山匪哪里还有抗辩的余地,早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我就问你一件事,为何你们莫二当家与那臧质如此相熟,我不信他们二人便是那次在建康才结识。你们去建康原也是为了找臧质,是也不是?”
……
那山匪额头上这才蹦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被阿徒纳的刀子压制着,眼睛密布红丝,被子莫的眼睛盯着,却突然心虚得地下了脑袋。那人哆嗦的嘴唇欲言又止,连着重重呼出了好几口气,似是做着那天人交战,却突然讪笑着回道:“小人一介卒子,怎会知晓此等大事?二当家让我等做什么那便是什么,殿下莫要高看了,高看了小的……”一番话吞吞吐吐,竟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阿徒纳!”子莫闻言便重重喝道,于是上方那弯刀被抬高了后便凌厉往下砍去。
“等一下!”那山匪惊呼出声,而刀子已然入了他的皮肉几寸,若是他再晚些讨饶,该是削入骨头了。
那人打颤着抬头看着高长恭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只道自个儿今日是遇到了阎王判官,着实隐瞒不了了。
“是,臧质大人与我莫二当家交情匪浅,是多年旧识。臧质好色,而我们莫当家又是干着掠劫女子的营生,自然一拍即合,不瞒殿下,我们黑风寨掳来的女子好多便是送往建康的!”那人怯怯说道。
“荒唐!黑风寨与那刘宋官兵对峙于东西梁山,却以如此肮脏的交易暗通款曲?你们大当家知是不知?!”子莫问道。
“自是不知的,过世的燕大当家是八千岁的儿子,与那刘宋朝廷自然是势不两立。不过,燕大当家,燕大当家是个重感情的人,与二当家三当家他们都是穿开裆裤的交情,情同手足,即便知晓莫二当家的营生,可为了全寨上下的生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办法,毕竟这买卖可比在这山寨里自个儿种菜种果来钱快呀!当然,他自然是不知晓二当家和建康那边的关系了。”那人偷偷打量着子莫的脸色,哭丧着脸说道,“殿下,大慈大悲的长恭殿下啊,小的可是什么都说了,让二当家知晓了我可是要被扔下山沟喂狼的!殿下你饶过我吧!呜呜呜呜!”那人只觉今晚真是劫数难逃啊,他挨了打还挨了刀,血也流了,话也讲了,为什么那玉面修罗还是直直盯着他,看着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