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我好歹也是你的男人,入齐国为仕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下嫁于一个软弱无能的夫君,你倒是好,把我哄得眉飞色舞的,听着好像你才是家里主事的人~”温情脉脉之后,果然慕容冲又开始言语轻佻,戏弄起了怀里的那人。
“什么话!我还不是让着你的,你倒是给我……”子莫恼怒地支起身子,抬起头想要好好辩驳一番,可一说话,唇便被堵上了。一时之间所有的怒气和话语全都化成了绕指柔情,两个人吻得犹如蜻蜓点水,在这夏夜的黑幕之间溢满深情和温柔。
这一吻绵长,久久地才分开,子莫抬手摸摸慕容冲的脸,叹了口气,凶险未卜,但是他定能保他周全!
这般下了决心,子莫起身便要走了。
“长恭,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为何对我回邺城之事如此紧张?”慕容冲安抚地子莫七晕八素,自己倒是头脑清明,很快察觉出了其中的味道。帮子莫顺了顺他后背上的长发,问道。
子莫听后,身子微愣,便佯装没事回道:“毕竟这里是齐国,你是外臣,且今日朝堂上所见,针对你的人不是少数。皇帝为了国家大利,很有可能会让你这个外臣处处受气。且你办成了是份内之事,办不成……”
“长恭,我好歹也是大燕皇室,十三岁便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中山王,夫君我如若没有本事,娘子你岂会对我青眼有加?”慕容冲又开始调笑,子莫见外面有巡逻的侍卫在走近,便也不和他争辩了,缓缓点了点,说道:“若是有为难之处便派人捎口信给我,我会相助于你。二品大官这种虚名不过是云烟,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冲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说着甜言蜜语的高长恭,不禁捂着嘴巴低头轻笑。
“笑什么?”子莫皱着眉头,一时嗓音飘高,然后意识到处境就到窗外张望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然后回头压低了嗓门说道,“我走了,保重!有事让可靠之人捎口信给我!”然后蹿上了屋梁,竟然是打算揭瓦而走。
“长恭……长~恭~”慕容冲也压着嗓子高高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房间上一点点被从里面破了个小洞,轻声唤道,“你小心点啊,可别摔了!”慕容冲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熟稔地做着梁上君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敬佩还是怨怼,只能呆在下面提心吊胆叫他小心。
身子勾在横梁之上,待头上的瓦片被掀开了一条缝隙,子莫掸了掸沾了灰尘的手,就要提气跃上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滞了动作又低头对慕容冲说道:“刘子业可不是什么翩翩君子,你要小心。”
说完,子莫身形灵巧地顺着那个小洞钻了出去,有月光透过那个口子照进屋子里,洒在慕容冲的脸上,说了那么久的话,终是看清楚了一眼。恋恋不舍,全在那光华间的相看无言之中。打更的人走来,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莫才醒悟。
“我走了!”月华如泻,子莫呆呆看了那下面的人一眼,轻轻作别,然后将揭开的瓦片又重新严丝合缝盖了回去。
屋子里又再次暗了下来,慕容冲却还是像入定般直直看着屋梁之上的一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岁月静好,如月华倾泻直入胸膛。
美人如斯,万物刍狗唯独情方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来了~~~~~~~~~早上真是对不起啊!
第196章 来朝
北齐河清二年,公元563年。
刚入冬,邺城便迎来了一场鹅毛大雪。
雪花飞扬,纷纷洒洒,犹如给刘子业接风洗尘的盛筵,白茫茫铺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像刘子业这样的纨绔王爷,即便是身为求和使臣也是张扬非常,高头骏马,大红披挂,风雪在他的白色裘毛领上点缀了点点剔透晶光。马上那人,带着使节亲兵逆风走在入邺城的官道之上,灰蒙蒙天地间,寒意刺骨,一点猩红,由远及近,如同一团野火。
路旁的百姓驻足,看着那行列之中的宋国王爷刘子业。虽论不上是倾国绝色,可那微微上勾的嘴角和高仰的颌骨线条,都是丝丝魅惑飞扬的桀骜之状,未有一点惶恐不安,没有些许心猿意马动摇害怕,全然没把自己的位置放于那朝贡国的卑微之上。看街道两旁的姑娘在悄悄观望着他,稍稍斜了斜眼,便挑逗得女孩掩面羞怯不已。自从刘子业入了邺城,满城风雪犹如都成了他的背景,信马由缰,端得气宇轩昂,踏雪寻梅,一抹冶色藏不了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