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莫非阿湛才是你的克星!你这模样,被你从小欺负到大的孝琬见了可要恨死了~~~~”
额!萧子莫知道,她脸红了!
高孝瑜!你闭嘴不可以嘛~~~~~~~~~~~
萧子莫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少年没这种被人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的感觉了,她以为年纪大了,脸皮厚了,可不知道其实是没有遇到高孝瑜这个花花大少和长广王的双剑合璧罢了。
高湛闷笑了一声,见萧子莫再这样被孝瑜打趣下去估计下次是再也不敢随她家大哥来长广王府了,赶紧扔下眉眼带笑,站在王爷府门口就开始摇着香扇一派狂蜂浪蝶架势的高孝瑜,兀自领着着萧子莫就进府去了。
九叔爱清净。
萧子莫所见的长广王府比高府精简不少。没有那么多繁复雕饰,也没有姹紫嫣红的珍贵花木。淡然兰花,幽幽清香,萧子莫深深吸了一口气,肝脾都甚为舒畅。
幽幽兰香,沁人心脾。看来九叔不但爱这寒梅苦香,花中君子也甚得他的厚爱。
娇媚的兰花纤细嫩绿,萧子莫不自禁伸出了手。
“别动!”安瑞紧张地一步上前,护在那棵九头兰前,“切莫动手呀,这兰花金贵得很,我家王爷花了大力气让人从江南山陵带回来。这花北方难养呀,王爷可是和伺候金枝玉叶一般伺候了许久,才让它开了花,人的手热,长恭殿下切不可……”
“安瑞,你何时话如此多!”高湛抿起嘴不悦地看向这奴才,安瑞看自家主子脸色难看,只能识趣退下。
哎……这九头兰每天喝他采的晨露长大,自家主子也太偏心了,平时谁敢碰他的花他不剐了那人?安瑞撇撇嘴。
“九叔九叔,这花真好看,我不知道那么金贵,所以……”
萧子莫从进了王府,便自觉借着赏园子的光景走快了几步,倒是让孝瑜和高湛落在了后头。
无他,九叔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同是男子,个头比她高不说,手都比她大了一圈,紧紧将她的手包在手心中。萧子莫不太喜欢这么个受制于人的处境。
她搏过命,杀过人,自以为虽说不上铮铮汉子,但也绝非再是个女人。
一举一动都被九叔小心翼翼牵引着,包容着,甚至保护着,她根本不习惯。
如此这般说,似乎有些奇怪,可九叔虽说绝不是什么彪形大汉,可那冷寒的逼人气魄在靠近后更是撼人,让子莫觉得在他面前似被压过了一头。莫非天生的皇者便是如此?
萧子莫已经不是个弱质纤纤的闺阁女子,这样处于下风,子莫觉得不妥。
比如九叔同她说话,有意无意低头贴近她的脸颊,子莫就又开始不自在了,往旁退了一步。为什么和孝瑜孝琬一起之时,她从没觉得这身高差让人很尴尬。
“无妨,长恭若是喜欢,那便摘下送于你了!”
“不不,九叔不要摘它。长恭粗人一个,虽不像九叔这般知花,但也知道爱花便要惜花。观赏即可,观赏即可……”
萧子莫抬头便见高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心居然抽了一下。
九叔似爹,却又不像爹。
“爱花便要惜花?是嘛……长恭说不采,那便不采了。”九叔把掐在花蕊上的手收了回来,微微一笑。
“我说阿湛啊,这花可是祖父南征时给你从江南带回的小苗?居然这么大了?”孝瑜摇着香扇,东晃西望,终于晃过来了。
“是呀!我养了十三年了。”他又牵起子莫的手,安排了茶点在园中亭台坐下,“长恭觉得凉吗?加件麾袍可好?”
萧子莫抚了抚脸颊旁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摇头稚气一笑:“长恭哪有这般金贵,倒是九叔叔自个儿不要着了凉才好。”
高湛身体向来就较其他兄弟多病弱,此刻听萧子莫这一提,竟脸色立马变了。
高孝瑜知道长恭说者无意,可高湛是听者有心了,于是忙不迭说:“阿湛~~你这厚此薄彼呀!我才是和你一同长大的发小!啊~~~~~阿湛~~~我好冷呀~~~~”孝瑜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样子,让萧子莫和高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安瑞端上了莲藕羹。九叔盛了碗给子莫:“你上山海楼都爱吃江南菜肴,想你一定也爱吃这个。”
子莫居然又语塞,一时愣着看那碗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