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了握子莫的,感激地轻轻说道:“殿下大恩,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了!”
“叔父,今晚是除夕,到了邺城了也算是风雨之路有了个终点,什么都别想,好吃好喝先过年再说。其他事情自有我在。”子莫安抚地拍了拍高励的手,下了囚车。
“殿下~~~殿下!!!”
子莫听得有人喊他,顺着声音看去,是丹阳王李祖勋。
大概是丹阳王看到他和高励的说话,觉得有近乎可套,便朝着这边挤眉弄眼,摇头晃脑。
子莫走近了些去,李祖勋更为激动,双手都被铐着还带着锁链不住晃着,高喊:“殿下,殿下啊~我是被冤枉的!那高励老头儿自己想要荣华富贵一飞冲天,结果把我牵连了!我真是被蒙在鼓中,我是冤枉的~~~~~~~~~~殿下你可一定要和皇帝陛下帮我解释解释!“
子莫皱了皱眉头,离得那囚车远了些。
“哎?殿下你别走啊?我有证据啊,我手中有那高励怂恿河间王造反的证据,什么都是这个老头,都是他谋划的!殿下啊,我是被冤枉的~~~~~~~天呐~~~~~~~~~~我李祖勋真是冤枉的~~~~~~~~~~~~~~”
鬼哭狼嚎,丹阳王如同杀猪一样。他瞪着泛青的眼圈,一口咬定乐安王才是主谋。
子莫看了看这状况,也不多言,回头往队伍前头走。
段深打了个手势,押运的军队便继续往城门走去。
“这一路上都这样,李祖勋大哭大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说是照着河间王的命令才招募的开矿劳力,并不知道其中底细。”段深说道。
“他心中很明白,这些人中就他是外戚,不姓高,也是最为势单力薄的一个,想要自保,也怪不得先要倒打一耙了。”
“呵,殿下倒是看得通透。如若丹阳王都一口咬定了乐安王,我看乐安王便是……”段深回头看了看那白发苍苍的高励,眼神中略有些惋惜。
“这事儿,待我再想想。叔父当初能听我的劝弃城投降也算是折了一些过错,三哥我想保,但也不能拿乐安王当了替罪羊。”
子莫一边走一边和段深说着,油纸伞拿在手中并未撑开,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子莫的发丝儿上。段深看到他肩头的雪花,不自觉抬手帮他轻轻掸落,子莫侧脸微微一笑抱以谢意,说话间,发现身后的段家军中有窸窸窣窣小声议论偷笑的声响,疑惑地回头,却见几个士兵心虚地赶紧把头埋下。
“诸位有何事可乐呀?可否告知长恭一二?“子莫驻足,回过身去问那些挤眉弄眼的段家军。
那些个和子莫不熟的兵士们赶紧正了神色,轻轻咳嗽着恢复了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
子莫挑了挑一侧的眉毛,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只会带兵打仗的,哪里会装腔作势啊,简直欲盖弥彰。
“隋小勇,隋将军。”子莫喝道。
“在!“隋将军一脸严肃,出列应道。
“刚才你们何事在我背后叽叽喳喳?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可说的?若是可乐的拿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子莫说道。
隋小勇一听,果然脸色起了些波澜,稍显尴尬,瞥了瞥四周的将士,觉得兰陵殿下说得有理,便抬头挺胸说道:“禀告殿下,我旁边的这些兄弟们都说殿下真是天姿国色,连带着背影儿都是倾城绝色,与我们段将军走于一处……好似神仙眷……侣……”说完,抬高了些下巴,然后微微咳嗽一下。目视远方,似乎没看到那兰陵殿下怔怔看着他。
隋小勇说完,段家军中又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偷笑。看来段深平日里在军中人缘极好,那些士兵们也不怕他,看自家将军脸居然还红了,便笑得更加开了。
“放……放肆!”段深被笑得都结巴了,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上前指着隋小勇他们便呵斥道,“别以为你们是我大哥的手下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敢拿长恭殿下开玩笑?!”
“行了行了,大家伙就是长途跋涉安然到了邺城,还赶上过年了开心罢了。“子莫劝阻了段深,也不计较,朗声对士兵们说道,”我知晓大家并无恶意,便也怪不得你们的玩笑话了。不过诸位段家军的将士们,我希望日后诸位还是记住我铁面战甲的样子,什么倾城绝色还是别太放在心上了。长恭堂堂男儿,生得此番模样并不是太引以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