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想逃走,不如出去到处转转松松筋骨也好。
他顽劣之心顿起,因为这几日着实憋屈又心情压抑,想着到了长安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天天把他关在禅室之中犹如囚禁一般,真是萌生了去外面透透风的念头。
子莫朝着门外那守卫莞尔一笑,那侍卫一怔,便被子莫伸手一个手刀击晕了倒在了禅房门旁。
“对不起啊大哥,我就出去遛个弯,马上回来!”
子莫拍了拍那被击倒的士兵肩膀,虽然不好意思,可是真的快霉变了。
这样下去,每天胡思乱想对着禅房的四面墙壁,他都想不如在佛图寺出家当和尚都不去那什么长安了。
哎!
出家倒也是一条路子啊!
子莫竟然萌生了这般念头,其实心中,对宇文邕如此让步不是不清楚由头。
望天长叹,他轻功施展,便到了佛图寺的后院,记得那里有口古井,有道小门,还有条下山的小径。
然而,他身为质子,以齐国的安危为交换,即便知晓哪里可下山,也无处可去。
索性闲庭信步,看着这后院的大树新发出了的嫩芽,感叹又是一年春来到。生气勃勃,他却看不到邺城的新貌了。
耳边,突然有扫地的声音。
子莫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有个老和尚正在扫后院的地。一下下,慢慢地,扫过了尘土,落叶,非常仔细。
他走近了一看,竟然有些面熟。
长眉过目,胡须垂胸,虽是老者,却目光矍铄,甚是深邃有神。
“是您啊,老师傅,我啊,我们数年前见过一面,也是在这里,你还记得吗?”子莫看到熟人,觉得甚是惊喜。
当年他从这儿逃离周国,也是这老僧人在此处扫地,如此多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当真是缘分。
“呵呵,记得,记得,施主怎么又来本寺了啊?”老和尚和蔼地点头笑笑,继续扫地,弯着腰很卖力。
“我帮你扫吧,这寺庙是没人吗?怎么每次都看到您一人在此处扫地”
子莫上前欲要抢了笤帚来帮忙,没想那老师傅的身手很是活络,轻巧一闪便没让子莫得逞。
“老衲快要走了,这里,老衲扫了三十年了,让我最后再扫一次。”
老和尚颇为动容地环顾四周,这树,这口井,这笤帚,还有每年落了又会新发的树叶。
“师傅要去哪儿呢?云游四方吗?”子莫托着腮帮子索性坐在石头台阶上,这里四下无人,只有这佛意禅心,他也觉得很累,而这老和尚从容笃定的背影让他觉得很是松心。
“嗯,算是吧。
这宇宙四方本就在老衲心中,活得太久,看得太多,也该是放下一切重新来过。”
老和尚说话便是有禅意,子莫似懂非懂笑了笑说道:“大师真是世外高人啊,说放下便放下了。”
“施主可愿意放下一切重新来过?”突然,那老和尚不知道怎么就凑到了子莫的面前。
“啊?!”子莫大吃一惊,这和尚如何到了他的面前的?
突然,觉得有些怪异,明明没有风,叶子却从地上卷了起来,阴风阵阵,真是相当诡异。
“如何是重新来过?”
子莫竟然觉得那老和尚身上热气逼人,脸孔红彤彤地像是映着火光。
“你原不该在这里,也不该与宇文邕有这般纠葛。
不知道何故竟然有人逆天而行为你改了天命……跟我走吧,老衲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冲天火焰竟如巨蛇般朝着子莫没顶而来,那老和尚在火焰中化成了灰烬早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
子莫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可是眼看着大火就要扑面而来。他想要逃跑然而背后却是阶梯他慌乱之中忘了这茬了,一步便绊了个踉跄仰面摔去。
那火焰似乎是有灵性,便是追着他而来的,寻着他的身影像是一口要吞下子莫便灌顶而来。
“长恭!”
子莫听到有人叫他。
然后视线一暗,竟是有人扑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牢牢护在身下。
宇文邕几步越过那道烈火的屏障,托住了子莫的腰身,衣袖一揽就将那人护在怀里。他便说为何师父的元神并不在那躯体之上,原来是跑来了后院找长恭!
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这人为何一定要离开他才行!他们好不容易在这人世重逢,为何一定又要将他带离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