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着火把偷偷潜入仓库之中,一看,便知晓不是王拓手下的城中守将。
那人鬼鬼祟祟,要将火苗往铺在地上的草垛处扔去。
一看有人要点火,紫彦赶紧将自己的心上人裹上了衣裳,他突然从稻谷垛子里蹿了出来,把那欲要放火的那人吓得一个激灵,接着便被钳制在了地上。
“想要干嘛?你是哪里来的不知道死活的货色?!”紫彦看不出这狗东西是哪一路出来的。
赵王如果交出了虎符,应该早就弃械投降了。
如何外面,好像还战马嘶鸣,城中很是混乱之象。
“关你屁……”
那男人还没说完,就被紫彦勒住了脖子,他狠戾地威胁道:“说不说?大爷没什么耐性。”
他的胳膊拧搅着这黑衣人的脖颈,可没想,这人却是手里泼洒了一些液体下来,然后便倏然要将手心的火把扔了出去。
不知死活!
咔擦一声,紫彦眼睛都不眨地掰断了这人的脖子。
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竟是石脂水。这火焰落地的刹那,紫彦如箭一般冲了出去。他便是空手一接,顿时,烧焦的味道便是传了出来。
纪尘渐渐醒了过来,他感到自己在马背上,抬头一看,是紫彦抱他共乘一骑。
这马背起伏间,带出一阵腰际的不适。
他们在巴州的一条巷道里,周围很是嘈杂,天都快亮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了?!
“你不去领兵,载着我做什么?”纪尘觉着自己现在是动不了了,所以让紫彦自行离去,莫要耽搁了军机。
不过,他情急间一握这人的手,便看到紫彦的脸上发出了呜咽之声。
“你受伤了?”纪尘去看这人的手间,果然是好大的一块焦痕。烫烧所致。
“没事没事,娘子莫要惊慌。”此处也无人,幽深地很,紫彦肆无忌惮恬不知耻。
一恢复了记忆,便是有了高湛的那厚脸皮了。纪尘懒得与他计较,却是看着这焦黑心惊。
“你这是在做什么?空手灭火?”纪尘不愧是纪尘,只是一看便了然于心。
紫彦情不自禁就亲在了他的额角,继续耍着无赖说道:“是啊,方才差点让鼠辈纵火得逞,我们皆要被煮熟了。不过娘子睡得安稳,浑然不查,我便也只能如此了。”
他这一说,纪尘便是更加无地自容。他一脸恼怒,紫彦却是越发开心。
正感慨逗弄这怀里之人乃是人生乐趣之事,紫彦果然发现几个鬼祟身影带着钩爪又要翻墙入院,四处作祟而去。
还没等纪尘发话,身后这人便已然腾空而起。前方很暗,只有拳□□加的声响阵阵传来。
纪尘一抖缰绳,追了上去。不明白紫彦不去开城门放大军进来,却为何在这种地方与几个小贼较劲。
“看,这图腾,是否眼熟?”纪尘顺着紫彦的所指看了过去。被他抓住的黑衣人,胸前,的确是有雄鹰的青色刺青。
这刺青,不是一般人为了呈威风而胡乱纹的。已经深入肉中,如是长在这贼人的骨血里。
“柔然的部落微章?”纪尘一下就认了出来。他虽然离开北漠许久了,可是这图案,如何会不认识?
“对,刚才欲要放火的黑衣人也是如此的身份。这巴州城够热闹啊!像是我们和王拓打得你死我活,却有人得了渔翁之利了。”
紫彦这么一说,让纪尘顿时惊呼不好。
“难道那虎符已然……”他没想到那苻坚的手伸到了这么长的地方。这里可是中原腹地,他居然也敢横插一脚!
“说,你们可汗到底意欲何为?”紫彦反拧着这人的胳膊,刑讯逼供。
这几个人的确是柔然死侍,任务是进入巴州城中偷出虎符,然后搅乱城中的一池浑水。
让几方人马混战起来便是更好,所以他们四处烧杀抢掠,而虎符早就已经送出了城去。
纪尘听到那几个柔然人挨不住酷刑,说了几句部族的方言。
他皱了皱眉头,原来苻坚还找了几个不通汉话的属下过来作乱。这便是拖延时间,让其他人更加不知所措吧。真是老谋深算,竟也不让这些死侍露一点口风。
“糟了,我先送你回营,这护符我去追,已经被送出城了。”紫彦一甩马鞭子便是捆着这些人跳上马背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