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时候，还晃了两下。
“祺妍说，这便是罗门府的地脉。”
秋博宇神色淡淡，视线的重心完全放在周祺然身上，仿佛那四方地灵灯只是随处可见的寻常灯盏。
……不知为何，四方地灵灯觉得自己好像微妙地被轻视了。
秋博宇的态度在周祺然的意料之中。这小子在他面前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子。不管有什么珍奇珍贵的宝物在，他都不会露出贪婪渴望的表情，仿佛那些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唯一的用处是转送给他。
想到那已经到了自己手上，而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始研究的随身空间，周祺然一时心情复杂，便道，“如果这东西给你，你要吗？”
整个西域，不对，或许整个修真界都没人能说出这般豪爽的一番话！
那可是掌握西域整整一个府的权力啊！只要掌握了地脉，在那府内便是为所欲为的一方霸主！
“真君？”秋博宇面露喜意，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因为“地脉”，而像是“周祺然要送他东西”这件事本身。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东西让真君找不到乐趣吗？”
“为什么这么说？”周祺然问道。
“因为这种宝物，本就该由真君获得。”秋博宇道，“真君选择把它丢掉，定然是它没有让真君感兴趣的点。”
下一刻，秋博宇便被那四方地灵灯给砸了个正着。周祺然收敛了手劲，秋博宇自身体质也不错，因此只是被敲了一下头，便忙接住那灯。
它大约是被周祺然完全给锁住了，此时在秋博宇的手上，还是保持着成年人手掌大小的形状，动弹不得，秋博宇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委屈和恐惧的心情。
其实秋博宇不知道的是，那四方地灵灯害怕的，不仅仅是周祺然，还有秋博宇本身。
“你觉得我是在丢垃圾？”周祺然带着几分不爽的看着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不爽从何而来，反正就是不爽。
【咦？】
系统此时也察觉到了四方地灵灯的状态不对了。
在秋博宇过来之前，地灵灯对周祺然只是产生了些微的畏惧，这还是因为周祺然利用她提供的方法，将四方地灵灯完全给制服住了后，随便折腾搞出来的。但是在如今秋博宇出现的时候，地灵灯的情绪数据里有十分明显的恐惧。
在周祺然把地灵灯丢到秋博宇身上的时候，那恐惧到了高峰。
系统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周祺然，周祺然默默地看了眼秋博宇手里的四方地灵灯。
“……难道是被主角光环给闪瞎了？”
“并不。”秋博宇手握着四方地灵灯，“真君愿意赠予博宇，博宇……”
会找更多方法去折腾它的。
对真君有恶意的存在，他怎么能善待呢？
四方地灵灯在恐惧之余，多添了几分不寒而栗的感觉。
“谁说给你了？”周祺然突然撇嘴道，手微微一动，那四方地灵灯又被收了回去。
从得到到收回，秋博宇的反应都没那么大，最多在周祺然收回地脉的时候，眼中流出一些失望——看起来像是在失望周祺然把他送出的东西收回去。
周祺然见状，沉默了一下，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地脉代表着什么。”
“掌握了地脉，便能掌握一整个府。”秋博宇简明扼要地回答，“看祺妍的情况，地脉本身也定然有不凡的能力。”
“那你……”
为什么还能表现得那么平淡。
周祺然甚至觉得，秋博宇淡泊得有些过分，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过这些东西。
秋博宇微微一笑。
“因为博宇所求便是真君……”
系统突然紧张起来——哪怕她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的快乐。”
秋博宇补上了一句后缀，整句话的意思都变了。周祺然眼中下意识升起的戒备也如潮水般褪去。他下意识忽略掉心中某种异样的感觉，对秋博宇道，“我的快乐？”
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是的。”秋博宇恭敬道，“只要真君您能开心，我便满足了。”
系统微微松口气。
她刚刚差点以为这主角要不挑时间不挑地方直接剖白心意了——现在的他可完全没有承受周祺然攻击的实力。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差了两个境界！要是主角刚刚突然告白了，她完全想不出拦住周祺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