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冷冷地看着玄真的背影,尽管非常的生气,可他依然还是将怒火按了下去。
“朕念在你是朕的儿子,一直流落在外面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不懂孝道就罢了,朕毕竟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对你疏于管教,所以今天的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故暂且饶过你一命,你回去吧,以后好生做你的皇子,既然你喜欢女子,过些时日朕会为你挑上一个王妃,就不要再想那个农家姑娘的事了。”
听到建安帝的话,玄真猛然回过身,他看着建安沉默不语,那双往日透彻空灵的眸子染上了痛苦的颜色。
娶妻?他是方外之人,早已断了人世间的尘缘,他之前就是贪恋那一丝俗世间温暖,所以上天要惩罚他。
是他害了她。
他不应该将她掳走。
更不应该掳来这吃人的皇宫。
玄真双眼逐渐失去了神彩,他看着建安帝时也不再藏有痛苦,不再有一丝感情。
“阿弥陀佛,谢陛下不杀之恩,贫僧与陛下尘缘已断,你我既然在多年前就分开,想是父子两人缘浅。”
他盘腿坐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建安帝正想呵斥玄真,却被玄真周身散发出来的庄严和空净所震撼,他呆呆地看着玄真,犹如看着一个宝相庄严的佛像。
时间流逝在那是禅声佛语中。
玄真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建安帝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空灵。
“阿弥陀佛,玄真告辞,施主请多保重。”
一身灰衣,渐渐地消失在建安帝的眼前。
“玄真……”
建安帝一脸落寞地瘫坐在龙椅上,他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以后也不能再相见了?
他呆呆地坐了一柱香。
“陛下,西戎已攻陷边境线,西宁州府已失陷,我军主帅被困阵内。”文书见建安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急得猛跺脚。
建安帝猛然惊醒,他大吼,“快!拦住玄真!不能让他将那女子带出皇宫,还有,快些着人全力救治那名女子,务必让她醒过来,快!”
大晋现在能破阵的只有她了,他的江山不能破。
“是,卑职谨遵圣意。”
……
许愿精神十分好躺在病床上,身体虽然没有异世时那种精力充沛的磅礴力量,但对于之前那种无力感这应该算是正常人的体力了。
她感到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怎么睡醒了一觉身体就好了?和她以往每一次的发病的感觉完全不同。
奇怪过后她就有些兴奋,难道她终于好了?但是兴奋过后她又觉得有些难过,难道她之前是做梦了吗?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面什么都没有,别说印记,就连那颗佛珠也没有。
许愿慌了,不会的,这绝对不是梦。
许辉拉着父母走回了病房,许愿的妈妈李玉玲一看到睁开眼睛的许愿就冲上前趴在她身上就大哭。
“好了,别哭,你也知道孩子不能激动,你是想让她跟着你哭是吗?”
“好,我不哭。”李玉玲松开了自己的女儿。
许向军两父子红着眼睛松了一口气。
“呜……我真的忍不住,医生都开了死亡通知书,怎么忽然就醒了过来呢?医生怎么会弄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被劝住的许愿妈妈又扑到许愿身上大哭起来,她实在不敢相信过医生都已经判断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好了?
她的心非常的慌,总感觉到这一切不真实,她流着泪轻轻地抚着女儿的脸,那些眼泪噼里啪啦滴在了许愿的脸上。
许愿看着眼前的妈妈,只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妈妈。”
声音刚落,本来还充满了力量的身体忽然间就没有力气,整个人也虚虚晃晃的。
许愿感觉自己飘在了空中,看到自己的亲人围在了她的身边嚎啕大哭,她急了。
“爸!”
“妈妈!”
“许辉!我在这里。”
她想靠近他们,可是人就是无法靠近他们。
许愿害怕地缩在一团,耳朵却听到一阵梵音。
……
玄真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农田玉的鼻下,发现她还有些轻微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