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看上我家哪位姑娘了?红袖帮你去叫啊!”
谢未未眨了眨眼:“方才你说,他是来找······”
“飘飘!”
“对了,我就找飘飘!”谢未未说完,红袖就笑了,不光是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笑了。
红袖的目光势利地在谢未未身上扫过,仿佛能将她全身的皮肉都算出斤两来:“我说这位小哥,您可是痴人说梦吧!飘飘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姑娘,且不说过夜,便是请她来陪您喝杯茶,您怕是也付不起这些银子啊!”
“要钱?要钱还不如要了我的命!”谢未未扭头就走,囊中羞涩,她从来是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如今要为个妓·女一掷千金,真不如把她的命拿去算了。
她虽然转了身,却是并没有走,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飘飘姑娘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能值得这样多银子,还有,今晚无处歇脚,看这风雅楼中房间不少,应该不缺自己混吃混喝的一间吧。
谢未未顺着墙脚摸到了风雅楼的后面,几下子便从一个窗户翻了进去。
刚一进屋,她便听见一男一女两个声音自榻上传来。那男的急吼吼地又是“心啊”又是“肝啊”直把个五脏六腑叫了个遍,那女的左一个萝莉音右一个绵羊音,娇吟之声不绝于耳。
榻上有轻纱帐幔遮着,只若隐若现地瞧见两个人影,突然,帐子缝里伸出只光溜溜的胳膊,作势一甩,一条粉紫色的罩衫便飞了过来。紧接着腰封、裙衫、肚兜······一股脑地落在了谢未未的面前。
她尚未反应过来,那榻上便开始了有节奏的运动,暧昧的声音伴着床吱吱咯咯地响个不停。
谢未未在这热火朝天的气氛里,耐心地挑选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摸走了梳妆镜前几盒胭脂水粉,又顺便将案上果盘中晶莹剔透的葡萄捏了几个塞进了嘴里。
她轻手轻脚地一拉门,便见外面厅里到处是衣香鬓影、灯烛辉煌,香烟缭绕间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有人醉生梦死、有人放浪形骸,鼻息之间的酒香混杂着各种脂粉气,让人感觉五味杂陈。烟花之地果然是别样的歌舞升平、良辰美景。
谢未未想了想,又将门关上了。她那一身朴素的布衣若走在这样的人群里,实在太过打眼,倒不如换好了女装再出去,来得更方便些。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屏风后,麻利地换着装,心中只求榻上那位爷可千万别是个快枪手,也好多给自己换装留些时间。
谢未未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放下来,简单的挽了挽,随手抓了两朵大花别在头上,又干脆将人·皮·面·具也摘了下来,在脸上胡乱地拍了些胭脂。
一切收拾停当,谢未未将自己那身男装裹成一团,准备出门时还听见那榻上颠鸾倒凤地忙个不停,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敬你是条汉子!大哥肾真好!
☆、第九十一章假凤真凰
明城璟此时并未去飘飘姑娘的房里, 而是和展瑜一起在二楼的雅座上一边喝着酒, 一边听着琴,飘飘和另一个姑娘就在他们身边不住地倒酒。
谢未未正靠近那门边,便听见琴声止了, 明城璟说道:“今儿就到这儿吧, 听来听去也没什么新意。”那声音虽是因为喝了酒,带着几分低哑,可语调却十分正常,全不似谢未未一路上遇见的那些纸醉金迷、胡言乱语的公子哥儿。
一个娇媚温柔的声音连忙说道:“明公子乏了, 飘飘这就回房去瞧瞧那些惯会躲懒的小子们将明公子喜欢的酒水茶点备好了没有。”
话音落了一会儿,应是得了明城璟的应允,房门一开, 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玉面纤腰,长裙曳地,从谢未未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扑鼻。
谢未未愣了愣, 瞟眼间, 怎么会觉得这飘飘姑娘长得竟有几分眼熟。她自嘲地暗笑,怎么可能会眼熟?以飘飘的身价, 自己一个土包子,是绝不可能见过的。
她一路尾随着飘飘回了房,因飘飘是这风雅楼的头牌,她的屋子也是个清静之地,走道上并无什么来往之人。谢未未悄悄地扒着门缝向里张望, 见飘飘先是查看了案上一应酒水果品齐全,便又在梳妆镜前坐下,将脸上的妆补了又补。
那美人玉腮已经红得胜过猴子屁股,那娇唇丹蔻已经艳如滴血,飘飘却似乎总嫌还不够。谢未未见左右无人,便出其不意地溜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