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急剧地喘息中得到满足,一切渐渐恢复平静,他一伸手,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依然是静谧的夜,温柔的月光,皎洁中不见星辉。
他失落而又迷茫地坐起,梦醒了,只有身·下一片湿滑……
自这日起,凌冽天天都会去那山腰的清泉边照看受伤的雕儿。它目前还飞不起来,凌冽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见它那贴心的小情鸟衔了食物来喂它,凌冽只需常常为它换换药便好。
芮央若是闲了,也总是会与他同去,他们为一双雕儿起了名字,一个叫双双,一个叫对对。芮央轻功不俗,又对此间地形非常熟悉,每每为对对采些草药,双双都会拍着翅膀,殷勤地跟在她身旁。而对对受了凌冽救命之恩,则对他更是亲近。
夕阳晚照,清风徐徐,在地上拉扯出长长的影子,两只鸟儿,两个人……
芮央看着双双和对对,一边慵懒地沐浴着金辉,一边问凌冽:“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它俩是一对情侣而不是一对师徒呢?”
凌冽周身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气息,哪怕在金色的阳光下也显得那样冷冷清清,他低垂着双眸,长而浓密的羽睫就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的表情也晦暗不清。他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芮央的问题,却突然反问了一句:“姐姐,情侣是不是可以比师徒更亲密?”
这个问题让芮央愣了愣,上一世的颜芮央是个简单到极致的人,她一心所想的只有修炼,一心维护的只有师门,一生之中最亲密的人不是师父、弟子便是师兄师妹。她直到失去才明白自己爱过,却从没体验过情侣之间的亲密。
凌冽见她迟迟不语,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了她心中不快,语气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姐姐,若是我有朝一日,能打败云华宫所有的弟子,你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不可!”芮央一惊之下快速地打断了他。
她想起,不久之后便是云华宫各门弟子比武之期。这是云华宫的惯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场比试,意在督促各门弟子勤奋修习,不仅是门下弟子要比,各个门主之间也要比。
她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各门弟子比试,你要切记,不垫底便好,万不可出头。不可争强好胜,不可引人注意!”
凌冽默默地点了点头。
比武之期转眼便至,门下弟子大汇试之后,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门主之间的较量。玄武门门主空缺多年,因此今日,便只是东方祉、阮秋雨和颜芮央三个门主之间的比试。
君山雪高居主位,四门弟子早将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依照惯例,第一场应该是阮秋雨对颜芮央,胜出者再与东方祉比试。
其实对第一场比试,弟子们心中并无悬念,他们只是想要一睹两位美女门主炫技时的风采。青龙使自十五岁任青龙门主后,第一次对战朱雀使阮秋雨便是完胜,自此高下已判,从无败绩。
而颜芮央与东方祉二人武功内力当在伯仲之间,两人比过多次,各有胜负,可以说得上是棋逢对手,彼此都没有胜算。
比试尚未开始,三人往场边一站,已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东方祉白衣袂袂、气宇不凡;颜芮央青纱素裙,宛如云中仙子。而阮秋雨,青丝斜挽、朱唇轻点,容颜虽不及芮央,却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更显楚楚动人。
朱雀门的武功路数本就是偏于阴柔一脉,阮秋雨的气质与之极为符合。芮央想起,之前每次与阮秋雨比武,自己都赢了,可阮秋雨却从来没有难堪过。因为,自己赢的是比武,而阮秋雨一心想赢的,是东方祉的心。
她每每在芮央手下惨败,可她的一招一势,无不极尽美感,即便是败下阵来,也是一种惹人怜惜的美。加上每次她败给芮央之后,仍是礼数与亲热不减,倒让人觉得芮央过于冰冷傲慢,而阮秋雨尽得人心。
芮央想着,脸上却向着阮秋雨露出个亲近的笑容来:“阮师妹,我本无意让你难堪,只是师父有命,公平比试,师姐我也徇私不得,一会儿下场,咱们各凭本事,若有得罪,师妹可千万不要怪我。”
阮秋雨脸上一红,语气温婉地说道:“师姐哪里话,师姐的功力本就在小妹之上,我是绝不敢有怨言的。”她一边说着,目光却悄悄地越过芮央,向东方祉扫去。
这目光并没有逃过芮央的眼睛,她心下冷笑着,自己那上一世,也不知道是眼盲还是心盲,自己的好闺蜜虚伪得这样明显,她竟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