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作者:漱己(152)

2018-02-20 漱己

  正是韩莳的声音,颜珣心中一喜,应道:“行之,是我。”

  须臾之后,萧月白、颜珣俩人下了最后一阶石阶,面前便是暗室,颜珣兴冲冲地依次在暗室石门上头的三处凹陷处一点,石门便开了。

  颜珣疾步进得暗室,却只见韩莳被一床厚实的棉被困在了床榻之上,正挣扎不已。

  这想必是陆子昭的手笔,不知陆子昭是使了甚么法子,才能将这般厚实的棉被当作了麻绳使用。

  韩莳适才听闻了颜珣的嗓音,尚有些不敢置信,见来人果真是颜珣,一时间又惊又喜,后又见得颜珣与萧月白双手交握,不由愤愤地偏过了头去。

  颜珣全无所觉,萧月白却是了然,他故意吻了下颜珣的额角,才松了颜珣的手。

  颜珣不舍地抓起萧月白的手,咬了下其中一段指节,方径直走到韩莳床榻前。

  颜珣伸手去解韩莳身上的棉被,一面解,一面问道:“行之,你觉得如何?可有甚么不舒服的么?”

  韩莳气闷地摇首道:“我无事。我现下身在何处?”

  颜珣答道:“此处乃是我府邸之下的暗室。”

  “我方才一睁眼,便瞧见了一面容不善的黑衣人,还以为自己被绑票了。”韩莳叹息道,“却原来他竟是你府中之人么?”

  颜珣费力地将韩莳身上的棉被全数解开,又将棉被在只着了亵衣亵裤的韩莳身上掖好了,才笑道:“行之,你是想逃跑才被绑在床上的罢?”

  一旁的萧月白将烛台在桌案上放了,才施施然地行至韩莳床榻前,问道:“韩莳,你现下既神志清醒,你可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何事?”

  韩莳活动了下略有发麻的手脚,他尚且清醒不久,声音稍稍有些沙哑:“我从阿珣的府中出来,转到一小巷——就是那砚台巷,不小心撞了一大汉,那大汉酒气冲天,不由分说,便捅了我两刀。”

  韩莳说罢,手指下意识地摸索到身上的伤处,轻轻一触,便疼得几近要泌出热汗来。

  大汉?莫非当真是那王铁匠不成?

  萧月白再问:“你可是得罪了甚么人?”

  “我全然不知我得罪了甚么人,但我却……”韩莳沉吟片刻,“我十二月二十八那日在一客栈打尖,用罢晚膳,方要进房歇息,却无意中听得旁的一房间有俩人在商量如何屯粮。”

  “屯粮?”萧月白心知恐怕韩莳遇刺的关节便在于此,连声问道,“是何人欲要屯粮,要屯的是何处的粮?屯粮又是意欲何为?”

  韩莳思索良久,肃然答道:“若是我听得不差,欲要屯粮之人乃是赵家的家主赵曦,要屯的乃是京城的粮,至于意欲何为,我却不知,想来赵家定然有所图谋。”

  韩莳听得了这般紧要之事,怪不得会遇刺,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了。赵家欲要屯粮,只怕是意图不轨,屯粮一则可哄抬粮价,扰乱民生,倘若京城的粮食尽数收入了赵家囊中,赵家屯而不放,极有可能会引发暴/乱;二则可完备军需,以图谋朝篡位。

  只是不知这屯粮之事,赵家已谋划多久了,许地方上的粮食已然落入了赵家之手,得尽快彻查一番才是。

  萧月白思忖间,却又听得韩莳道:“我听得此事,直觉不妥,即刻退了房,紧赶慢赶地回了京城,本打算先见阿珣一面,再将此事禀报家父……”

  闻言,颜珣颇为歉然地望住了韩莳,又握住了韩莳的一只手道:“行之,我初一那日不该将你赶出去,全数是我的过错,害得你……”

  颜珣稍稍有些哽咽,双目水汽蒸腾,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韩莳见状,心脏不禁生疼,他反握住颜珣的手,轻轻摩挲着,甚为满足地感受着掌下细腻的皮肉,温柔至极地道:“阿珣,这决计不是你的过错,赵家怕是早已盯上我了,纵然我不曾去见你,不曾被你赶出去,他们也定会寻到下手的时机。”

  颜珣的手被韩莳摩挲着,他却不知为何忽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坐立难安,吐息滞塞,整个人几乎要从韩莳床榻边缘蹦跳起来,他手上每一寸与韩莳相贴的肌肤更是急欲逃离,他怕伤了韩莳的心,忍了又忍,终是本能地用力将手从韩莳的手中抽了出来,又本能地去握了萧月白的手。

  萧月白自是不愿颜珣与韩莳有肢体接触,但颜珣自小与韩莳亲厚,他不好阻止,便随颜珣去了,未料想,颜珣竟利落地将手抽了出来,又来握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