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小视频撤回。
岑清甚至来不及点开第二遍,看着那行新消息,脸色发白,寒意从心底漫起。
直接床上弹了起来。
他颤着指尖, 咬着嘴唇,就像是抱住一只浮木般,打字发送。
——【那是什么?】
对面一直在输入中。
良久。
裴傅丞 186 窥私癖:【主人想问什么?】
慢悠悠的。
岑清都能想到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像个高高在上的操纵者,嘴上主人小狗的,实际上却……却……
岑清深吸一口气,猛地把手机扔在床上,然后转头看向侧上方的墙角。
正有一个时钟走动着秒针。
他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拨开时钟,没有在墙纸上发现一点漏洞,天花板也是白色的雕纹,有些不敢置信。
监控器呢?
岑清将钟表重新挂上,视线跟着秒针转了片刻,忽然一怔。
时针是最粗的一条针,上面镶嵌着哑光的宝石,而在三颗深浅相间的宝石中,有一颗伪装为宝石的针孔摄像头。
岑清睁大双眼,眼瞳在光下折射进去时宛若流光溢彩的琥珀,浅淡清冷的惑人。
颤栗时,又生出别样的惶然纯稚,眼睫轻轻抖着,好似吸引谁吻上去。
床上的手机“嗡”了一声。
岑清以最快的速度从椅子上下来,爬上床,一把拿过手机一看。
——【和主人对视了。】
又当着他的面,冒出了新的评价:
——【漂亮的眼睛。】
岑清脸色粉红一片,脖颈也烧起曼丽的霞云,感觉所有毛细血管都好像充盈进滚烫的热意,脑海险些停止转动。
他颤声呢喃,“裴傅丞……怎么真是个变态啊……”
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这个房间——管家明明介绍的时候说这只是一间客卧啊!!
时针上怎么会有针孔摄像头!
岑清看到自己慌不择路拿下来的钟表,铝合金的内置略沉,表层封着一层玻璃,红色的秒针正静静的流淌。
哒、哒、哒。
而时针则安静,以极其缓慢的姿势向左滑行,几乎看着就像静止。
那枚伪装的摄像头,突兀就像是一只眼睛,正静静的,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恶意,观赏者他的所有。
岑清拽过被子,将钟表牢牢裹了进去,秒针的闷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传播,不停振着岑清的手心。
他停下来,有些风声鹤唳的环顾向四周。
“系统!”他用气音喊道。
手腕下是一坨蚕茧般的被子,眼眶红红的,跪坐在床榻上,一副险些被吓哭的样子。
系统:【没有了。】
岑清指尖颤着,攥着床被,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只是,只是进入副本后很少再接触到这种科技产品,因此放下了警惕。
实际上裴傅丞看起来太过不对劲,而作为一个副本游戏,备注上的“窥私癖”也早早给了他提示,只是岑清当时没有在意。
……究竟什么时候给他装上的摄像头啊!
脑海乱了半晌,岑清跪的膝盖小腿发麻,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对面已经不再给他发消息,就像是特意给他机会放松,逗猫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招他一下。
岑清点开对方的私聊界面,看了看之前的语言风格。
他抿着唇发了过去——
清:【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开场白狠一点。
清:【摇着尾巴来找我,而不是只在夜晚偷偷爬我的床。】
没错,就这么恶毒!
岑清磕磕绊绊的打字,中途还让系统指导了一番,譬如把“白天”改成“摇着尾巴”什么的,狠狠谴责裴傅丞。
然后。
裴傅丞 186 窥私癖:【公狗摇尾巴的时候,怕主人小腹要装不下了。】
……
岑清呆了一瞬。
他有些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
直播间:
【这NPC是个懂的……】
【宝贝真的……呵,没这功力还是不要主动联系变态吧,连性骚扰都看不懂。】
【灌浆。】
【……好色,好想淋在这样茫然清纯的老婆的脸上。】
岑清指尖虚虚落在手机屏幕上,又有些无措地放下来,摩挲揉捏着床被的料子。
他好像知道裴傅丞在说过分的话,可是以他有限的知识,真的没听懂。
只是凭借着这种众人皆知的氛围,唯一单纯的清清脸颊悄悄爬上红晕。
“系统……”他轻轻喊。
系统:【你不用知道。】
“……”
岑清抿起嘴唇,有点羞有点恼的发过去。
清:【装什么?小狗话都不会说,汪汪叫总会吧。】
对面诡异的沉默了。
岑清:咦?
系统冷静出声:【你干嘛加‘小’?】
侮辱性质都变了,撒娇似的。
岑清颤了下眼睫,舌尖有些尴尬的舔了下唇珠,嗫嚅道,“我顺手……”
裴傅丞 186 窥私癖:【汪。】
岑清脸色爆红了。
他真的没有调情的意思呀!
系统干脆接管了键盘,岑清让他说什么,系统就转化成恶毒的语言和对方大战。
没想到对面没有再和他们玩下去的意思了。
抛出一个重磅的消息。
裴傅丞 186 窥私癖:【很遗憾,这上面不是我。】
裴傅丞 186 窥私癖:【我也在查,是哪位弟弟这么不懂事,大哥还没,就……】
剩下的话语尽于不言中。
这之后裴傅丞就不再发任何消息。
岑清没有等他,而是认真在软件里找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有裴蓝川的联系方式。
裴傅丞的话提醒了他,裴蓝川昨晚给他下了安眠药,岑清本来就觉得有问题,裴傅丞刚好给他指了一条路。
趁他睡觉,把裴成周弄死,然后来他的房间……
“难道真的是他?”岑清蹙着眉尖,陷入思考中,“看起来和裴成周关系还不错的呀,昨天两个人还在一起吃饭……”
……咦?
好奇怪。
哪至于为了他就把大哥杀掉呢?把他弄晕然后翻找床头柜反而更有道理一点。
对哦,说不定就是裴蓝川把钥匙拿走了!
他来的那天,裴蓝川虽然对他言语上多有冒犯,和裴成周也呛了几句,但归根结底,这么多兄弟,只有裴蓝川坐在餐桌上等他来。
和裴傅丞、裴薛相比,裴蓝川对大哥“尊重”极了!
“或许他只拿了钥匙。”岑清下了结论。
系统没找到任何有效论据:【……怎么推断的。】
岑清声线飘忽:“凭直觉猜的。”
-
岑清的工作号一直被屏蔽,经纪人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他,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岑清看到是个备注为【经纪人】的号码,顿了顿,接了但没出声。
听说当明星总挨经纪人骂来着。
结果对面比他更小心,“清清啊,裴家说给你投资多少万?”
岑清一下想到了裴成周。
原来他进裴家是为了有效拉投资来了……只可惜,刚进来第二天裴家家主就死掉了,岑清目前自身也难保。
“没钱。”他说。
经纪人也叹了一声,“听说今天裴家公司那边是裴傅丞辞了不少董事,你那位要是不行……”对面声音更低了,“我看他也不错。”
岑清惊呆了,下意识说道,“他也不行。”
这人是个大大滴变态呀。
经纪人沉默,不过一会儿又循循善诱道,“那裴蓝川呢?虽然这位是个玩咖,不过手下的资产给你砸点也绰绰有余,你们就住在一起,平时能见到不少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