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西装男,黎昔不认识,看着这亲密劲儿,他俩的关系倒也显而易见。
“请问两位客人要挑选什么款式的衣服呢?”黎昔不想和林心语继续扯皮,尽量语气温柔地直接问道。
林心语挑了挑自己不久前去做的韩式半永久,坏笑:“就裙子吧!”
说完便找了处最近的小沙发坐下,趾高气扬地指挥着黎昔这边那边地拿裙子。
黎昔的鞋子本就磕脚得厉害,经这一折腾指不定会磨出多少个血泡呢!
林心语在店里磨蹭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几乎把每件裙子都看过一遍之后,才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黎昔捧着一堆裙子站在她旁边问道:“请问这位顾客,这些裙子里面可有满意的?”
林心语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扬起化着精致烟熏妆的脸对着一旁耐心陪伴她的西装男道:“亲爱的,我好不满意啊!”
黎昔依旧微笑着,不满意?是对人,还是对衣服?
这西装男也是个上道的,一听到林心语说不满意,语气中半含着解脱,严肃地说:“去找你们的经理来。”
黎昔心里了然,只能自认倒霉了。
黎昔找来了经理,结果可想而知。
经理为了上帝般的顾客,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了黎昔一顿,还直接把她炒了。反正还在试用期,劳动合同也还没来得及签,只要顾客高兴,炒一两个小虾米不算什么,而且这事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理应承担责任。
林心语满意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黎昔也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去了职工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和帆布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离开了ML。
没关系,明天再继续找工作好了,反正之前自己有好一段日子都是戴着“待业人员”或者“失业人员”的高帽生活的。
黎昔赶着最后一趟公交车回到了旧城区自己的小出租屋。自己租住的出租屋位于旧城区城乡结合部的一幢出过事的大楼,这里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都阴森森的,很恐怖。在这里租客也是鱼龙混杂,酒鬼、赌鬼、小姐、街头混混什么都有。
每次黎昔回去,手上都要拽着一瓶小小的防狼喷雾,一打开大楼楼梯下的铁门,就得拼命地往楼梯上跑。
她住在五楼,经过长时间的“锻炼”,一口气跑上五楼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一如往常,黎昔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小房子,迅速打开门,闪进去,再反锁上。
她可没忘记,有一次她回来时刚好被对门的那个酒鬼碰到,要不是她动作迅速,那时就该被他抓到了。
黎昔打开灯,往门后再靠了个大凳子之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这出租屋很小,卧室、客厅、厨房其实都是同一处,只有卫生间是单独被隔开的。这卫生间也是小得可怜,放了个水桶,一个盆子,一个皂盒,再进去一个人就觉得拥挤了。
这出租屋有一个小窗,窗上装的铁砂网因为多年的油烟洗礼早就缠着满满的蛛网和油污了。陈旧的碎花窗帘上也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
黎昔坐到床上,这小单人床上粉色条纹被单是她从小用惯的,一直从家里带到求学的各个学校,最后还带到了这个狭小的出租屋。
她脱下鞋子,脚上果然出现了几个血泡。她真想把书包里的那双劣质高跟鞋给扔了,但是不行,她下次找工作的时候还要继续穿呢!
从床底装杂物的鞋盒里找出针和碘酊,先用针挑穿血泡,再抹上一点碘酊,贴上创可贴。
黎昔迅速地洗完澡,然后把早上煮的白粥热一热,就着老干妈囫囵地吃下去。
洗完碗,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再去检查了一遍门锁,确认门已经锁好后,迅速地钻进被窝里面。
打开手机,微信上没有任何消息。
爸妈真的打算不管我了吗?黎昔苦笑。
这几年,黎昔在外面混得很不好,但是又不愿意回到家乡工作结婚,有时候,甚至连过年都不回去,渐渐地双方都产生怨念了。一是怨他们不理解自己,二是怨她不够孝顺,对往事放不开。
微信虽然没有什么声响,但是QQ的消息提示音还是不断地响起。
黎昔托了托鼻梁上的高度近视眼镜,打开QQ,往手机屏幕上一看,某个她不愿参与讨论的QQ群里的消息已经达到了99+了。
犹豫了好久,黎昔还是选择打开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