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李氏就想到了沈大郎的那一句,到底是不是亲生儿子,她可以不在意别的话,但是沈大郎确实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个家除了沈多旺,哪一个不是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只是望祖长得好,又会读书,她自然偏心望祖一些,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呀!
她难道不想给每一个儿子都攒下一份家业吗?可是要攒下一份家业是多么的难呀!
“你这个不孝子!”
沈李氏怒骂出声,可是骂过之后,才发现心里面有点难受,心口也有一些疼,这是他的儿子呀,为什么会这般的忤逆她?
“娘说我不孝,那我就不孝吧!”
沈大郎说着,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沈李氏面前,磕了三个头,“娘,你大儿子求着分家分出去了,现在就分,你觉得我是你亲儿子,就给我一间屋子,给我两亩田,你觉得我不是你的亲儿子,那么就一句话,什么都不给,把我们一家几口,就这样子分出去吧,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分家出去,他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如果留在这个家,到时候老婆孩子都没了。
沈李氏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说这样子的话,叫什么?分家出去,想得美!
“不行,绝对不可能,大不了你就把那野猪拿去卖了,明年要几个小子去学堂,想要分家做梦!”
她是绝对不会分家的,如果老大分了,老二也要分家,那老三岂不是也要跟着分家,这个家还指望着老三赚钱呢。
沈大郎闻言,并没有特别高兴,他其实最想的还是分家,分出去赚点钱,自己修个屋子,让几个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而不是挤在一起,家里面有钱却不拿出来修房子,几个孩子挤在一起,金海都那么大了,11岁的男孩子了,还跟几个弟弟妹妹挤一个房间,说出去多么的丢人啊。
“娘,还是分家吧,这野猪我也不卖了,既然你要给四弟留着办酒席,那就给四弟吧,你或许现在不分家,过年之后一定是要分家的,早一些分家也好,我看娘的意思,肯定是要跟着师弟的,还是那句话,家产我也不会争,这些都是爹娘的,给谁不给谁,爹娘说了算!”
沈大郎说着哭了出声,“娘,如果你要不同意,那我到时候便请了村长族长来,求着他们来分家,我什么也不要,以后每年过时过节,该有的孝敬,我还是会给爹娘的!”
沈李氏看着铁了心要分家的儿子,真是气死了,心里面又是火又恨了,恨不得抓住他狠狠的揍一顿。
这个不孝子,从哪里学来这些话?
平时倒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
真是小看他了。
舒老头躲在角落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出来呵斥了一声,“你们闹够了没有?如果闹够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那野猪就拿去卖掉又能如何呢?值多少钱,值得你们这样的闹起来!”
又去责骂沈李氏,“你有事好好说话,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既然老大说要卖了野猪,让几个小子去学堂读书,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呢?咱们把野猪留下,明年几个小子去学堂读书的钱你来出不就得了!”
沈李氏一听,瞪大了眼睛,都去读书,那得多少钱给?
为了给望祖娶亲,她已经花出去了多少钱?口袋里面现在只剩下八百多两银子了。
要是几个孩子都去读书,一年算下来,起码要二十两银子。
加上束脩,还有别的一些东西,而且读书不是一年就算了,而是每年都要给银子,你还要在镇上给他饭吃,给他地方住,还要接送,这些都是要钱的。
她也想稍微节俭些,可沈望祖说了,
肖家,人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人家姑娘愿意嫁来沈家,是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家有个姐姐在做妃子,听说还十分得宠,这样子人家的姑娘,能随随便便娶回来?
花出去的钱就跟流水一样,如今她自然是希望这只野猪留下来,那样子就省去了买猪肉的钱,到时候,如果还能在山里面打两只回来,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会闹腾起来了?
也不知道舒薪那个贱人跟牛氏说了什么,才让牛氏变成这个样子,早知以前牛氏可不是这样子的。
想到这里,沈李氏顿时哭了出声,“好哇,好哇,你们都欺负我,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吧,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