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远当然看得出来清和定是将他当成了爱护妹子却不轻易开口的好兄长,不过,李致远当然不会拆穿。就是这样,男人有些着迷地看着清和宠溺了解的眼神,再多喜欢我一些,最好像我这样,片刻离不了我。想着清和软软贴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李大丞相鼻子有些发热,连忙将头埋进清和柔嫩的颈窝:“好了,总想着三丫,现在是为夫在你身边。”
这样哄着拍着,清和看向孩子似的抱着自己心爱玩具般抱着自己的男人,心口一片酥软。许是因为有了身孕,一向被人宠着护着的清和这时倒是涌上了想保护身边男人的念头,不经意间动了动,李致远却皱了皱眉,将她抱得更紧,竟是让清和动弹不得,清和顺从地狱男人贴紧了些,男人才满足地叹了口气,但抱着怀里人的臂膀还是未松下来,依旧将清和缠的严严实实。
接着几日范通便理所当然地加入了李致远一家的玩乐队伍,这人也是有趣,其余时候是一位翩翩君子,礼仪风度无懈可击,偏偏在进食时一脸严肃,像是在做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一样,每每惹得三丫好奇地旁观,李致远却是一点不惊讶的样子,极其淡定地看着范通像是要把碗底都舔一遍的架势。
京城确实繁华,这繁华下掩盖的丑恶却也不是小镇能比的,路上纵马的纨绔子弟随处可见,李致远虽早已知晓,在一批骏马擦着清和的身子掠过时还是红了眼,清和见他情绪不对,连忙拉住男人:“我没事,只不过虚惊一场罢了。”只是拉住了这个,那个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冲了上去。
范通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因着急速跑动略有凌乱,一双眼里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怒火,这位白衣公子挡在马前,只是盯住马上那位紫衣少爷,不说话。那少爷似是横行霸道惯了,被那双眼盯得心里一寒,转而大怒,抽出马鞭就往范通身上抽,只懂策论诗词的书生自然不能抵挡这一鞭,却硬生生咬牙挺了下来没动:“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物?竟当街鞭打上京赶考的考生?!”赶过来的李致远人未至,声音已经传入马上人的耳朵。
那少爷倒也不是只懂逞凶的蠢人,念及这人的身份,只阴鸷地看了眼范通:“今个爷就饶了你,算你好运气!”说完便回身走了,周围众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开了。李致远皱着眉看着范通在白色衣衫上更加明显的血迹,开口道:“先去医馆罢。”一旁三丫脸色煞白地盯着那道刺目的鞭伤,咬紧了嘴唇。
已经包扎好的范通白着脸坐在医馆,看着面色担忧地环绕着他的众人:“没事,你们也别这样。”又见清和的脸色格外不好,对着搂着她的李致远说道:“其实李兄也不必内疚,我如此行事也不是全因为嫂子,”说着顿了顿,又认真地看着李致远:“李兄,我只是实在忍不了这些人在京城吃喝玩乐,有些地方的人却连吃饭也不能保障。”
李致远挑了挑眉,心下了然,避开范通的伤口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范兄,范兄好好养着,可别误了春闱。”范通看出他的诚恳,脸色柔和下来:“李兄放心,我自然不会为了这等人误了正事。”李致远含笑点了点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又盯着范通的眼睛认真地看了看:“你明白的,只有考上进士,到了那种高度,才能做到你想要做的事。”
范通点了点头,眼里浮现出一往直前的坚定:“我会做到,也一定能做到!”清和在一旁没说话,三丫则是对他们说的话似懂非懂,也识趣地没有开口。李致远雇了个人背着范通回了客栈,又让大夫看了看清和,得知没事才放下心来搂着清和也回了客栈。
三丫很是好奇:“嫂子,那人怎么一听说是考生就消停了?”清和看向至今还惴惴不安的三丫:“之前发生过一件事,”说着看了看三丫:“前朝的事了,有个考生不知何事得罪了权贵,弄得家破人亡,后来那人拼着性命不要,将这事捅了出去,”三丫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不过是如此,也不至于,”清和无奈:“你别急,只是捅了出去还好说,只是这事闹得太大,竟让史官给记了下来。”
三丫捂住嘴,抑制住将要出口的惊呼,清和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的,史官记下的,连皇帝也没办法改,一气之下竟将那权贵的全族竟尽数诛尽。”李三丫瞪大眼睛:“这样啊。”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清和搂着李三丫的肩膀叹了口气:“三丫,这是考生的特权,但也是前任用血淋淋尸体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