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红袖垂下眼睛接过赵桑榆手里的碗,扶着赵桑榆起身,“那奴婢现在服侍您歇息。”
吹了灯,红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孙大娘弓着腰等在门外,见红袖出来,她上前接过红袖手中的碗,“红袖姑娘,小姐这是睡下了?”
“嗯。”红袖冷睨着孙大娘,“这大晚上的,你找我有事儿?”
“哎、哎……”孙大娘的腰弯的更低,舔着脸笑了一下,“红袖姑娘,您看小姐这两天恢复的也挺好的,现在下地走动也没问题了,我那口子还有我儿子的毒……您看是不是给……解了。”
“再说他们两个现在都成那样了,又受伤又中毒的,我是真担心他们受不住啊。”
“急什么,我们走之前。”红袖看着孙大娘,想了想,猛地低头掐住她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也别想要骗我家小姐,不然,我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孙大娘匆忙摆手,“我就是来问问姑娘可不可以给我家那口子和儿子解毒的,既然不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了。”
“嗯”了一声,红袖冷冷看着孙大娘,“最好是这样。”
“哎哎。”
黑暗中,赵桑榆浅浅地叹了口气。
等到外面一丝动静也没有,她这才缓缓躺下,翻了个身。
若不是亲耳听到,她从不知道平日里温和沉稳的红袖竟然还有这般冷厉狠辣的一面。
也幸亏她自失明后其他的五感上升,就连眼睛好以后也没降下来,否则,她还真没办法知道红袖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母亲是否知道她是韩奕的人?
而韩奕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把红袖放进了宁国侯府。
手伸进枕头下摸了摸,一张薄薄纸的纸出现在赵桑榆的手中。
黑暗中,她看不见上面写的什么,但是却来回翻看了几次,最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到枕头下面。
想了想,赵桑榆觉得不妥,又摸出纸张,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藏好。
明天,明天……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孙大娘家的公鸡便开始叫个不停。
赵桑榆从混沌中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枕头下面。
直到什么没摸到,她这才清醒了,倏忽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枕头。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我昨天明明放在……”
“小姐醒了。”红袖的声音打断赵桑榆。
她走到赵桑榆的床边,见她皱着眉,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有那里不舒服?”
赵桑榆摇头,随手拨了拨头发,“我没事,昨晚睡得早,现下怎么也睡不着了,就想着要起来了。”
“那奴婢伺候您洗漱。”
“不用,你端进端出的麻烦,我直接和你们一起去院子里好了。”
“那怎么可以,小姐身份贵重,哪能和那些乡下人一起。”
“没关系,我说可以就可以。”赵桑榆推开红袖下了床,“你忙你的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出去。”
赵桑榆的语气淡淡,但是表情却不容置疑,红袖迟疑了片刻,应了声“是”,乖乖关上门出去了。
院子里,孙大娘正在拨弄着菜园子里的青菜,不时地从菜畦里捉出一两条肥厚的菜青虫扔到一旁着急等待的鸡群里。
见红袖走过来,她拘谨地站起身,“红袖姑娘,您起身了,可是我这鸡吵到你了。”
红袖盯着鸡群,眼神在一个个争抢着虫子的鸡身上划过,最后落在孙大娘的身上,“小姐起身了,稍后会来你着院子里洗漱,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不用我再重复一边吧。”
“还有,你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清出去,小心吓着我们小姐。”她又道。
“这……”孙大娘有些迟疑,看着红袖面无表情的脸,搓了搓手,“红袖姑娘,我这菜园子里的虫还没捉完呢,而且我看小姐也不像胆小的人啊。”
“是啊。”赵桑榆站在门口抱着臂看着红袖似笑非笑,“红袖你也太紧张我了,若不是身份使然,我倒是觉得这般过着农夫山泉有点甜的日在才最舒爽。”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