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她的脚边。
赵桑榆倒吸一口冷气。
这条竹叶青比刚刚那条小很多,通体呈碧青色,被红袖抽了一下却还没死,依旧在地上游爬,眼睛盯着她。
赵桑榆浑身发麻。
从小生活在城市,除了实验课和动物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毒蛇,远比她曾想象过的场景还要恐怖。
她颤抖着握着手中的树枝,脚却钉在了地上,想动那个也动不了。
“小姐!”红袖喊了一声,见赵桑榆似吓傻了,她手上的树枝又是一挥,堪堪挑起竹叶青。
竹叶青的尾巴一勾,卷住红袖手中的树枝,弹起上半截身子朝两人咬了过来。
“小姐。”红袖甩开手上的树枝,拽着浑身都僵硬的赵桑榆往后,却没注意到竹叶青自半空中松开卷着树枝的尾巴,掉在了两人的身后。
“小姐,我们快些离开这里,这条竹叶青没有被我杀死,一定会报复,我们快些走吧。”
“来不及了。”赵桑榆握着红袖的手苦笑,手指着地面,“它已经报复了。”
红袖低头,竹叶青依旧缠着赵桑榆的脚踝,森白的牙齿钉在她的小腿里。
“小姐!”红袖登时变了脸色,立刻弯腰徒手把竹叶青从赵桑榆的腿上拔了下来,拇指和食指用力,竹叶青的身上的骨节响了一下,顷刻间死去了。
“小姐!”红袖扶着早已经脸色惨白,成半昏迷状的赵桑榆“小姐你怎么样?”
赵桑榆皱着眉,被竹叶青咬过的伤口火灼烧一样的疼,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我……好疼……”
“小姐。”红袖扶着赵桑榆躺下,跪在她的身边,解开她腿上的衣物,那里早已高高肿起,甚至在伤口边缘出现了透明的水泡。
而赵桑榆已经承受不住地昏迷了过去,嘴角隐隐有血迹流出。
红袖顿时皱起了眉,再也不敢迟疑,食指中指并拢,在赵桑榆的腿上连续点了几下。
“小姐?”她又试探着叫了几声,见赵桑榆没有回答,她伸手试了试赵桑榆头上的温度,额间一片滚烫。
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刀,红袖毫不迟疑地划开了赵桑榆的腿。
放血,祛毒,施药、包扎,红袖手法娴熟地做完这些,脸色却还不见好转。
她抬头往上看了一下,层层树冠遮天蔽日,但还是依稀可见外面的天马上就要黑了。
红袖皱着眉看着四周,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弯腰背起赵桑榆,脚尖一点,认准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
屋里黑压压一片,如豆的灯火在不远处摇曳着。
赵桑榆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辨认许久,这才发现这里依稀是一个房间。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她想起了那条咬了自己的竹叶青。
竹叶青,中国最著名的毒蛇之一,听说有咬死人的案例。
赵桑榆的脑子混沌了片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红袖。”她试探着张了张嘴,嗓子干哑,几乎发不出声音。
“小姐。”红袖立刻推开门进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床边,“小姐,小姐可是醒了,奴婢在外面好似听到小姐的声音了。”
“嗯。”赵桑榆凭着感觉抓住红袖的手,“我们现在在哪儿?”
身下的床铺柔软,还有着隐隐的花香,看样子,她像是被救了。
“在山上呢,原来这深山中还住了人,小姐,您不知道我们有多幸运,您刚昏迷过去,奴婢就遇见了孙大爷一家,是他们把我们救回来的。”
跟在红袖身后进来的孙大娘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笑呵呵地走上前看着赵桑榆,“这位小姐醒了就好,这两天可把红袖姑娘给吓坏了。”
“您是?”赵桑榆皱着眉,刚刚醒过来,她看人还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辨别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我是孙大娘,祖辈世代都住在这寨子里的,小姐安心在这里养伤就好。”
“好。”赵桑榆点头,尝试着起身朝孙大娘弯腰点头,“谢谢了。”
“不敢不敢。”孙大娘又笑了一声,双手在胸前不住地摆着,“小姐先休息,老婆子这就去给您准备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