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便是称这妇人一声表舅母,那也是仅仅是给足了“钟离”这个姓氏足够的面子,而并非真与此人有什么亲戚关系。
“原来如此,我倒是从来没听舅舅他们说起过京城还有您这么一个本家,所以之前真是一点都不清楚。”
揉了揉微微有些疼的脑袋,林初彤没再让妇人把话扯远,主动挑明问道:“不知您今日特意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种平日里八杆子都难打到的远远远了不知多远的亲戚突然找上门来,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有所求了。
妇人见林初彤已经将话说到了正事上,倒是不再如先前一般东扯西扯,连忙堆着笑脸回答道:“彤姐儿,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表舅母来找你,还真是想要求你帮个忙。表舅母有个小儿子,也就是你那不争气的表哥,这不眼看着就要参加今年的乡试了吗?
表舅母听说你认识大学士杨诚,前不久随便介绍个人过去就能让他收为学生,所以表舅母想让你也帮你表哥介绍介绍,让杨诚收他为学生。不过你放心,这忙绝不会让你白帮,事成之后表舅母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这番话一出,林初彤瞬间便皱起了眉头,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不知表舅母打哪里听来这种不靠谱的胡言?杨大学士是什么人这京城学子谁人不知?像他那么厉害又有原则的学界泰斗,岂是我一个认都不认识的晚辈能够左右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澄清
那妇人倒也不是个不会看脸色的蠢货,眼见林初彤听到她的话后立马便变了色,半分都不似做假,心中顿时便咯噔了一下,估莫着或许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是以,即使她心中再想促成儿子的好事,却也分得清轻重,当下也不敢再说旁的,连忙将好声解释道:“彤姐儿你可千万别误会,这事真不是我道听途说胡乱得来的。你可知道京城有一处得月楼?那儿每日都会有不少准备应考的学子相互讨教学问,算得上是考生最为主要的一处聚集地。
我那小儿子也时不时的会去那儿,或与人讨教学问,或谈天说地结识友朋,就是在那儿,他听说了大理寺卿程大人的夫人有过硬的门路,可以帮人拜上杨诚大学士那样顶顶大名的好老师,还听说这种事对于你们这些权贵而言无非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学子而言却等同于是鱼跃龙门的机会,生生让人羡慕得无法形容。
后来我听小儿子回家说起这事,这才想到程大人的夫人可不就是彤姐儿你吗,论起来咱们好歹也算是亲戚,我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你们有这样的能力,这不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吗……”
说到最后,妇人的声音几乎已经有些听不见了,因为她早就发现林初彤的面色当真是黑得难以形容,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出来,将她给扔出去一般。
“此事根本就不是外头传的那样,我们实在没有那样的能力帮得上表舅母的忙。”
林初彤听后,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朝着妇人正色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传成这般,但还是很感谢表舅母,若不是今日从表舅母这儿听说的话,却是压根不知道事情竟会传得如此离谱。”
张家姐夫被杨诚收为学生这才以多久,外头的谣言便已传得完全变了质,若说不是有人背地里捣鬼的话,她是万万不信的。
本来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旁人一般来说也不会轻易知晓具体的情况,而张家姐夫同杨诚大学士更不可能主动朝外胡乱宣扬,毕竟她在杨诚收学生这件事里头,真论起来连个正式的中间介绍人都不算。
但那谣言明显却将她当成了绝对的当事人,甚至还将她的夫君程永宁拖下了水,如此一来事情的本质立马就发生了变化,她与程永宁无形之中便成了利用权势任意枉为、以公谋私的典范。
因为他们连带着还坏了杨诚的清名,若是不能及时处理妥当的话,他们夫妇二人更是会彻底将杨诚给得罪。
如此有目的、有针对性的谣言明显就是冲着她与程永宁而来,要知道那些学子若是当真信以为真的话,她这个女人还好,顶多就是被骂上一骂,而程永宁的官声及清誉受到的影响却是难以估计。
“表舅母,不论您信与不信,总之当初我仅仅只是托了友人向杨大学士推荐了一人,而那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我四堂姐的夫君。因为知根知底,也清楚四姐夫学识卓越,这才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托人跟杨大学士递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