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顾随之虽然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眼神已经无比冰冷,盯着墨寻肩头上的小人,“这是什么?”
他问这句话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与此同时已经用手中的折扇划了过去。
那折扇乃是九级冰魄剑变化而成,是他的本命法宝,他所悟出的剑意奥义已在其中,动手时只是轻轻一划,仿佛一柄锋利的短剑刺去。
他的剑意带着杀念,没有任何犹豫,他直觉这个东西十分危险,最好立马铲除。
在划过的一瞬间,墨寻肩膀上的小人迅速跳开,墨寻感知到顾随之锋芒毕露的剑意,一瞬间冷汗直流,拼命的往后跳开。
顾随之的已经的金丹期的修士,墨寻在退开的一瞬间他已经同步飞贴了过来,最终那柄折扇停留在了墨寻的耳边,紧紧挨着他纤长雪白的脖颈。
金蛋小人藏在墨寻的头发里搬弄是非:“墨寻哥哥他要杀你!”
墨寻浑身冒着冷汗,几乎是手软脚软贴在巨大的树干上,虚脱了般连两鬓细腻的软发都被汗水沁透了,浅金色的眼眸恐惧的张大,眼圈红红的,漂亮的眸子水润无比,可能再吓一吓就得哭出来。
顾随之收起手中的折扇,轻轻用扇柄抬了抬墨寻尖尖的下巴,轻笑一声,“怎么吓成了这样?”
墨寻简直快吓哭了!
前排攻恐怖如斯,果然对他杀意满满!刚刚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脑袋要落地。
墨寻急急的喘着气,哽咽了一声:“我没有说你坏话……”
可能是金蛋小人满嘴跑火车惹了顾随之不快,顾随之肯定以为是他吹的耳边风,再加上他之前是顾随之的小舔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想弄死他?
顾随之见墨寻真的被吓坏了,连忙收起扇子想去哄哄他,谁知道轻轻一碰,墨寻反应非常大,弹开似的远离了他三四步。
顾随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偏偏这时候顾随之刚好冲了过来,正好抱住了退开的墨寻,。
顾随之轻轻按住墨寻的肩,发现他一边急急的喘气一边发抖,漂亮的金色眼眸轻轻一颤落下了三两眼泪珠子,仿佛是东海里最名贵的纯净的珍宝。
顾随之漆黑的眼眸里寒意似利刃,盯着顾随之,“你做了什么?”
顾随之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便是若无其事的收回,他打开折扇,露出如往常一样微笑,“顾随之,你是墨寻的谁?我做了什么你管得着吗?”
微妙的气氛让墨寻浑身不自在,顾随之并没有直接回答顾随之的话,而是轻轻按住墨寻的腕子,见他身体没什么大碍稍微收敛了些许冷意。
顾随之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幽幽地盯着墨寻被按着的手腕子,笑得咬牙切齿:“四皇子殿下,你自己说说,顾随之是你的谁?”
顾随之出身南海蓬莱仙岛,他们顾家是蓬莱仙岛的绝对统治,不仅拥有蓬莱仙岛丰富的修炼资源,而且统治了南海海域一切水生妖兽。
墨寻是东海海域的皇族,龙族因为拥有上古神兽血脉,如今依旧占据东海的主导地位,但是灵界几乎已经被人修占据,有些妖修甚至会成为人修的契约灵兽,所以地位早就不如从前。
东海的皇族时至今日已经像是偏远地区的土皇帝,东海的财宝众多,但是修炼资源枯竭,不如南海的十分之一。而东海和南海从古至今一直交好,从前是有结亲的传统,如今南海被顾家统治,东海也是与之交好,但是人修不太看得上妖修,结亲的传统已经断了好几代了。
虽然有些小道消息说墨寻和顾家有娃娃亲,但都是谣言。
因此顾随之喊“四皇子殿下”像是逗弄戏谑一般。
偏偏喊问“他是你的谁”这种暧昧的话。
甚至顾随之也看了过来,好像要探个究竟似的。
墨寻硬着头皮说:“顾师兄……是我师兄。”
墨寻默默的心里吐槽起来,当然是师兄了还能是什么?就你们这些前排攻到处乱吃飞醋伤及我这种无辜!除了师兄还是胎死腹中的带头大哥,纯洁得不能再纯洁,死基佬脑洞大开想害死他!
“只是师兄吗?那为什么你老是粘着他?”
顾随之漆黑的双眼也直直看着他。
墨寻头皮发麻:“顾师兄是门派里的少年天才,我与其他弟子一般对他十分顾敬,因此多混在他身边一些!”
墨寻觉得自己的回答完美。
谁知道顾随之还在作妖。
“哦?我也是门派里的少年天才,怎不见你如此粘着我?”
“我、我每次从东海回来都给你带了礼物,因你在凌墨宗,稍远了些,有些不便接触……”
墨寻话音未落就被顾随之打断了。
“你也给他带了礼物?”
“也?”顾随之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流光珠。
那流光珠用漂亮的珊瑚绳编织穿系,可以做戴在手上也可以做玉佩的绳子、或是绑乾坤袋和香囊。
比如顾随之这个,就是系着贴身香囊。
顾随之那流光珠十分剔透美丽,看起来像是用灵力润养过无数遍,如今已经如同一个四级法宝,顾随之炫耀似的把流光珠放在手心里,“墨小少爷亲手织的。”
墨寻:“……”闭嘴吧你,别说了!
顾随之拉开袖袍,露出手腕上戴着的流光珠,看着墨寻,冷笑:“你还挺能织的。”
墨寻“……”
如果他说都不是他织的他会不会被打死?
他根本不会织什么手串蝴蝶结,是东海的螃蟹小妖,听说自家的小殿下要送小礼物给朋友,于是连夜赶工给他织了一百多条流光珠小串。
墨寻随便拿了几条批量送了人……
不止是顾随之和顾随之有,他还送了哪几个来着?
第65章
从幻境中脱离的感觉,就像从溺水的深海骤然浮上水面。
林慕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顾随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好吧,这一趟顺利吗?”
林慕转眼看见他,一手撑着床,缓缓倾身靠近。
从上而下,温和地看着他。
“虽然你装得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什么都没有做。”
“懂,我不会多墨。”
祝澈其实没报太大希望,可有人愿意帮忙,他还是挺感动:“兄弟,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脚,哪怕让它能正常走路,我做牛做马做鬼都...”
这个黑化的主角很不对劲啊。
墨寻感觉自己貌似被一条毒蛇紧紧盯上的错觉。
他终于将挡在前面的话本挪开了些许,对上魔尊此刻笑得异常温柔的俊美面容,又仔细观察了对方几眼,眉头微微蹙起。
理所当然,墨寻啥都没看出来,只能暂且将魔尊的异常表现归类于神.经.病发作的缘故。
他想了想,坐直了身子,正面迎向魔尊的视线,在后者稍显意外的眼神中,脸色微微下沉,作出一副凛厉的模样。
在他的变化中,魔尊亦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氛围,好似逐渐变得凝重而压抑起来。
墨寻沉声道:“逆徒,——你可知罪?”
这句话一出口,便代表着墨寻终是彻底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这种显然已经掉马的情况下,比起被魔尊借题发挥,说出各种神.经.病的话语,还不如将主动权把握住,省得有时候被对方给雷到。
但墨寻忘记了,这是一个黑化的主角,还听不听他的话是一方面。主要是,这个黑化的主角其性情完全就是捉摸不透的。
在他看来,兴师问罪固然能掌握主动权,但魔尊对此的反应,却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仿佛要凝固似的空气中,当墨寻兴师问罪的话音落下,魔尊明显怔愣住了。
他望着坐于躺椅上的青年,漂亮的面容沉下了眼,透出凌然厉色,他仿佛陷入了恍惚,好似百年前的师尊再一次重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