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_作者:终欢(341)

  墨璋缩成一团,外面还有杂乱的阴森恐怖的叫声,吓得他根本不敢睁眼。

  杏儿用白布勒住墨璋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席卷墨璋,他挣扎着想要逃脱,但他使不上一点力气。

  就在他快要窒息而亡时,杏儿松开了手中的白布,稍稍让墨璋缓了一口气。

  “去和我儿认罪,不然我日日找你,夜夜缠着你,知道把你的魂魄勾到阴曹地府,你去和阎王认罪。”

  墨璋早已经被恐惧淹没,现在别说是让他去给墨寻道歉,就是让他去吃猪食他也吃。

  “记住了吗?去给我儿认罪,否则明日我再来,将你带至阴曹地府见阎王。”

  墨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说话哆哆嗦嗦:“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还不快去,是想见阎王吗?”

  墨璋顾不得腿软害怕,恐惧战胜了一切,跌跌撞撞起身朝外跑去,边跑边喊,“别带走我,别带走我。”

  杏儿撩起头发,看着已经跑远的墨璋,赶紧张罗着镖师把东西都收拾了。

  墨璋鬼叫着朝廷寻的住所跑去,吵醒了不少人,大家纷纷起来查看情况。

  祠堂离墨寻的住所不远,只隔了一个后花园,穿过后花园就到了墨寻的住所,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正北,府中其他仆人住在西南角,而墨昶和林茵然住在正西的方向,赶过来都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足够杏儿他们清理祠堂,再趁乱回院中。

  墨璋听到身后有人,根本不敢回头看,以为是黑白无常和老夫人的鬼魂在追自己。

  其实他身后跟着的就是杏儿他们。

  感觉脚步声快追上他了,墨璋一个着急,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就往墨寻的院子里跑。

  院门没关,就是为了等他上门。

  院里没掌灯,今夜月色也不怎么好,似是明日要有一场雨,夜里刮着风,就显得阴森森的。

  墨璋将墨寻推下水,心中本就害怕,如今他要直面这份害怕,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别提多糟糕了。

  杏儿平安和几名镖师趁着夜色悄悄摸摸回了房间,墨璋本就产生幻觉,这风声于他来说无疑是鬼哭狼嚎。

  他用力地砸着墨寻主屋的房门,砰砰砰的声音,在这微风凉飕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等到墨寻开门,看到的已经是一个瘫在地上披头散发满头大汗的人,此时的墨璋精神已经崩溃了。

  僧人们也都纷纷赶来,杏儿和平安业都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来到墨寻门外。

  “寻哥,我错了,我不该推你下水,求求你让你娘别带我去见阎王。”

  墨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墨寻还没出门,他就抓着墨寻的裤腿,又是哭又是喊。

  这下院里的僧人,还有赶来看热闹的仆人都听到他的话。

  “原来公子落水竟是堂公子推的。”

  “天啊,他为什么要推公子落水啊。”

  门外议论声四起。

  僧人们纷纷两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墨璋的裤子已经湿透了,此时的他真心恐惧,即便周围都是人,他仍觉得自己要被厉鬼勾魂无常索命,拼命地和墨寻道歉。

  墨寻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墨璋,“璋弟,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好吗?”

  他的演技虽不精湛,糊弄人也是足够了。

  墨寻在府上一向是好名声,所有人都知道他慈悲善良,从不刁难仆人。

  如今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个完美受害者的形象。

  墨寻不用做任何事,他只要保持无辜,府中众人自然会站在他这边。

  何况还有一群僧人在府中,能够为他作证。

  等林茵然和墨昶着急忙慌跑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墨璋亲口承认自己推墨寻落水,所有人都听到了,扭送他去官府,依照本朝律法,谋害他人,谋杀者,徒五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谋杀其亲属尊长,父、母、祖父、祖母、夫、夫之祖父母、夫外祖父母、妻、妻之祖父母,妻外祖父母者,不论谋、伤、杀、皆斩,兄弟姐妹者,谋杀者,徒十年,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故杀,谋杀者,徒十年,流三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仆杀主,皆斩。

  墨璋承认推墨寻入水,占了谋杀亲属、故意杀人、仆杀主三条律法,若是墨寻能谅解,依照谋杀亲属轻判,牢狱十年,流放两千里,若是墨寻不谅解,依照仆杀主重判,直接斩杀。

  这是死罪。

  见此情形,林婶娘刚进院子,就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墨昶也是心惊肉跳,忙去看侄儿的脸色,侄儿此时一脸悲痛。

  墨昶搀扶林茵然来到墨璋主屋院前。

  林茵然扑向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她此时根本没有时间想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看到墨璋的惨样,就已经让她没了理智。

  “寻儿,看在我管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饶璋儿一命。”

  墨寻之前一直酝酿情绪,终于等到主角登场,这场大戏当然要唱下去,还得唱得悠扬婉转跌宕起伏。

  他的眼泪唰的一下滚落,抬起宽袖捂住自己的脸,“堂叔,那日我落水,险些丧命,我一心想着若我早逝,要将墨府的家业全都交给璋弟继承,可我真没想到,璋弟竟如此厌恶我,竟要置我于死地。”

  “堂叔,侄儿实在不知,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这不仅是墨寻的疑惑,也是院中所有人的疑惑。

  墨寻一向待人和善,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墨璋。

  这时,平安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指着墨璋说:“我知道了,你想谋害公子,公子若是死了,这家业自然落到你们家,不是我们家公子不好,是你们图谋他的财产。”

  平安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他们在后面小声地议论着。

  “原来是这样……”

  “公子平日那么相信他们……”

  “原来堂叔爷一家是这样的人!”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养了一家白眼狼啊。”

  身后仆人的议论声如刀子一样,把把都扎在了墨昶的心里。

  读书人最是好面子,即便这事他真是做了,可旁人说起,他心中还是会不舒服。

  墨寻则是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弱者的角色,眼泪落得惹人心怜,“我竟不知,堂叔堂婶你们抱着如此想法。”

  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

  “公子的身体这么差说不准就是他们害的。”

  “一家子都是黑心的,公子就应该把他们都赶出去。”

  “还是快些报官吧,谋杀亲属,斩杀后将他的头挂在城墙上警示。”

  “简直是毫无人性,真是该死。”

  …… “虽然我很生气,可璋弟作为我们墨家这一辈仅剩的后代,我理应为墨家留下一条血脉。”

  墨寻讲出这句话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听墨寻这么说,现场看热闹的仆人就更是偏向墨寻。

  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险些没了命,却还要履行责任,为墨家留下一条血脉。

  所有人都替墨寻感到委屈。

  墨昶听到墨寻这么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林茵然和墨璋也都松了口气,墨璋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茵然哭得更凶了,她哭,是为他儿保住一条命劫后余生在哭,而非是感谢墨寻。

  虽然但是固定搭配,墨寻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松口,那他今日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岂不是白费力气。

  他道:“我愿为墨家留下一条血脉,但我自己险些丧命,也需给我一个交代,即便是死也能死得瞑目。”

  墨璋的命都保住了,此时没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的。

  墨昶忙道:“寻儿你说,只能办到的,堂叔尽全力。”

  墨寻微不可察的嘴角上扬了一下,等的就是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