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要是一刻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心一刻都不会安宁。
他，应该还好吧。
等他回来了，每时每刻都会让他待在自己身边。
每时每刻，一定。
……
几路人马约定汇合的地方是奉天的“上清阁”。
那是九条英住的地方。
按照之前的商量，当邺天爵带领的人马到达奉天时，楚军已经端了曹岱宗的老巢，并血洗了上清阁。
上清阁的周围，确实是血流成河。
尸骸遍地，满目狼藉。
但邺天爵认得出，死者，全是穿着楚系军装的人。
寒风瑟瑟，草木颤颤。
日本的旗帜危立高耸，在蓝天白云之下，曳曳生风。
怎么了。
邺天爵心下疑惑。
地面上，有一个垂死的士兵，两条腿已经被炸没了，脸部血肉模糊。
士兵用左手费力地撑起自己的半个身体，另一只手晃晃悠悠地拿起□□，朝此时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九条英身上瞄准。
咔擦一声。
□□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士兵那张无法辨认的脸上露出一抹快然的笑。
其实早就知道枪里面没有子弹了。
士兵再次按下手指，对准九条英，一枪，两枪，三枪……
“砰”地一道响声，穿云破风。
九条英打中士兵的脑袋，一枪毙命。
“英，我的英儿，我给你看个惊喜。”
两匹白马并行，九条英牵着萧艾的手，一路走来。
九条英举起刺刀，朝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腹部刺下去，开肠破肚。
飞溅的血液洒向了一袭白衣的萧艾身上。
萧艾闭眼。
九条英看着萧艾，露出一脸幸福的笑：“英儿，这是你最喜欢的了，对不对，你最喜欢一身白衣出征，一身血色归来，用各种方法让这群支那人死的痛不欲生，你看你看，就像这个样子。”
“是的呢。”萧艾声音轻颤：“最喜欢了。”
九条英割下刚才没有双腿的士兵的头颅，提到萧艾面前，开心道，“就像这个样子，英，像这个样子，每次打败一个支那元帅，你都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一刀，两刀，削下来喂你的爱犬，还记得吧，你一定还记得吧，我的英儿，我的上清阁里也有条狗，我们一起去喂，一起喂……呕”
九条英还没说完，便吐了出来，面色苍白。
这么多年了，这该死的晕血症还是没有见好。
她要做英喜欢做的事，要变得和他最亲爱的英一模一样。
“清子，你没事吧。”萧艾声音缓和，却面无表情道。
“没事，英，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不好意思，我又不争气了，英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却还是这么不争气……”九条英强挤出微笑，眉心的美人痣红的绝烈。
“没事就好。”萧艾轻轻抚了抚九条英的脸颊，依然是面无表情。
再次抬起头来时，萧艾不再淡然。
双眸像是陷入了幽井。
邺天爵和明月府的兄弟站在不远处。
当萧艾得知六子给汉军的人提供情报后，他的脑中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谎称自己是井上英。
不管杜撰个什么理由，这个女人都会信。
这样，他才能同九条英一起出征。
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让邺天爵逃脱。
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同邺天爵相遇。
“那批人是谁？”九条英蹙眉。
与邺天爵四目远望，萧艾将放在九条英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应该只是当地的一些土匪，趁战乱的时候过来劫些枪之类的有价值的东西。”萧艾道。
“土匪？”九条英盯着邺天爵，“土匪的穿衣打扮这么贵气？”
“可能只是个人喜好而已，”萧艾屏了口气，牵起九条英的手，“清子，我们走吧，今天很开心呢。”
邺天爵，走啊，你快走。
快走。
两声枪响再次响彻云霄。
两颗子弹分别捎过九条英的耳际。
枪是邺天爵开的。
周遭的日军咻地一声并立站成一排，挡在九条英和萧艾的前面，纷纷举起□□，对准明月府的人。
“艾少爷，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