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萧延礼突然制止道。
任怀风的手刚好放在一卷画上,他顿了顿,笑道:“别又是画的什么心上人。”
到底还是没动,萧延礼脸色不太好看,大概在夜深人静之时,人总容易卸下伪装,露出一丝真面目来。
“那是一副真迹,毁了就可惜了。”萧延礼解释了一句。
任怀风来了兴趣:“哪位大家的真迹啊,打开让我瞅瞅?”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上却没有动作。
萧延礼没有说话,以沉默拒绝。
任怀风道:“我记得我前些时候送你一副名画,你扔哪儿去了?那可比大多数真迹都宝贵得多,你可别当厕纸用了啊。其实当厕纸用了也没事,送给你的,我一向不心疼。”
萧延礼依旧沉默,他微微侧过身子,望着书房的八宝阁,上面的玉器有一件是任怀风送的,只是任怀风这人忘性大,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任怀风见萧延礼没心思理他,索性也懒得动嘴皮了,一一把玩萧延礼书桌上的各种物件,一双视力好得不得了的眼睛,偏偏认不出什么好坏来。
他不敢去碰萧延礼的画缸,谁知道这画缸里有多少是大家真迹,有多少是萧延礼的真迹。
他没那胆量去看,怕伤心。
可同时他又是知道剧情的人,知道萧延礼在作者的设定当中,就是一个痴情男二,赚遍了读者的眼泪。因此萧延礼对女主感情,轻易不可能改变,沈承宁看到的那幅画,恐怕就是与佟析秋有关。
想到这,任怀风就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开口:“萧延礼,她都嫁人了,马上就要当母亲了,你能不能忘了她?”
萧延礼猛地转身,看着任怀风,“你想说什么?”
“我都知道,你瞒得过其他任何人,瞒不过我,我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萧延礼逼近,审视地看着任怀风:“你知道些什么?”
任怀风苦笑道:“不就是你四弟妹吗?”
萧延礼猛地掐住任怀风的脖颈,“闭嘴!不准胡说八道!”
任怀风喉咙被掐得难受,咳嗽了两下,“那你就喜欢我呗。”
即便生死要害处被人捏在手里,这任家的风流浪荡子还不忘调笑。
萧延礼盯着任怀风的脸,看了那么一会儿,突然松开手了。
“滚出去!”
任怀风没动,他说:“今天晚上,我就得要个说法,萧延礼,你给还是不给?”
萧延礼嗤笑:“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说法?”
任怀风闭了闭眼睛,神色有些哀伤。
“凭我喜欢你啊。”他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萧延礼不知道听见没有,上前一步,趁任怀风不注意,猛地朝他后脑勺劈了一刀,任怀风瞬间昏了过去,萧延礼扶了他半边身子。
拖着他往外走,整个人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宣宁侯府的东侧门打开,萧延礼肩上扛了一个人,大步走了出来。
猪毛听见动静,原以为萧家有人出来巡逻,还想躲一躲,被萧延礼一眼看穿。
“过来!”猪毛瞬间不动了。
“将你家三爷带走!”萧延礼把人直接往猪毛怀里扔,猪毛掰开任怀风的脸一看,“咋了,我家三爷咋的了?”
萧延礼面无表情道:“睡着了。”
说完就往回走,一句字都不愿多讲。
猪毛特想不明白,就自家爷的那个兴奋劲儿,还能睡着?不太可能吧。
可他也不可能追着人家宣宁侯问,只好认命地背着任怀风艰难往奉安伯府回了。
“哎呦,三爷啊,你看着挺瘦,背起来可真重啊!”
一主一仆渐行渐远,萧延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出来。”
寂静漆黑的夜里,闪出一道高大的人影。
“连你二哥也监视了?”萧延礼毫不客气。
萧四郎走到稍微光亮的地方,说:“四弟只是关心你。”
萧延礼不以为然,“四弟关心过头了。”
萧四郎苦笑,“二哥,我从未想过,你对析秋也……”
剩余半句话说不出口,萧延礼心头一震,感觉太阳穴发麻,头疼。
“四弟妹是你的妻子,与我而言,只是家人,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