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的人甚至没能靠近马车就被全部击杀,而应缺还装模作样地对盛湘音道:“想来那楚王将对夫人恨之入骨,为了夫人的安全,我会全程贴身保护,还请夫人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夫人受到半点损伤。”
盛湘音……盛湘音仔细打量他半晌,伸手在应缺脸上摸了又摸,完了叹息一声。
“夫君,你这张脸皮糙肉厚,倒也不必如此爱惜,便是晒黑了,我也不嫌弃你。”
应缺摇头,一本正经道:“夫人国色天香,我自然也要好生爱惜自己的容貌,免得将来站在夫人身边给夫人丢脸,害你被人笑话。”
不必别人笑话,如今盛湘音就在笑话自己,不知自己从前怎么看走了眼,竟然没看出眼前人的真面目。
他如今怀疑,从前应缺说的自己在赵王府上过得不好,只是赵王世子的护卫,成天被人欺压这些都是假话了。
这么娇气,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些苦。
盛湘音到底还是想少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在一个多月之前,应缺还在乞丐窝里混。
“公子,刚刚遇到一支商队,对方送来了一封信,点名要交给世子,说他家主子是世子的故交。”一名小将将一封信呈上。
应缺眼皮跳了跳。
盛湘音探出头来,“世子故交?”世子尸身都还在后面棺材里,这故交找来做甚?
第176章 真龙天子17
应缺淡定地接过信件, 神色如常道:“许是兄长曾经认识的友人,欲投无门才找上咱们,稍后我再看, 现在还是安全要紧, 刘将军。”
刘将军:“属下在!”
应缺:“叫兵卒加上戒备,今日那场偷袭我怀疑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势和陷阱只怕在夜晚,让人务必要保护好兄长的棺椁,义父义母对我恩重如山, 我定要好生将兄长送回府上, 以报恩情。”
怎么说也让他白捡个身份呢。
刘将军只觉得这位公子有情有义, 德才兼备,比之赵王府上其他义子好上不知道多少。
若要他选,当然希望眼前这位得到世子之位。
这次回去, 一定要好好在王爷王妃面前夸奖一番公子。
刘将军双手抱拳:“是!”
说罢, 他便派自己最看重的心腹下属去守卫在赵王世子的棺椁旁边,自己则是打头在前,警惕着一切有可能的攻击。
应缺这才找着机会转身上了马车。
盛湘音抬眼瞥他,“那信可有不妥?”
应缺讪笑,“实在瞒不了夫人。”
“这信并非是兄长的友人, 而是我曾经相识之人。”
盛湘音微微眯眼,“可刘将军分明说对方是来找世子。”
应缺叹息一声, “这便是我不愿在刘将军面前暴露的原因, 对方大约是知道兄长身故的消息,又听说了我领人占据梧州一事, 想要讨好我,这才对我口称世子。”
“兄长走后, 我虽有上进之意,可若是义父义母知道,我竟敢肖想兄长的世子之位,便是我再好,也不会让我如愿。”
盛湘音明白他的意思,对于赵王赵王妃来说,有些东西,他们愿意给,对方才能收,他们要是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那自然会不悦。
何况应缺与赵王赵王妃并无血缘关系,自然比寻常人更加敏感些。
盛湘音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你还是快看看信上写了什么事吧。”
知道他信了,应缺这才拆开信,将上面的内容看完,眼尾微挑。
盛湘音:“可是要紧事?”
应缺将信用火折子烧掉,“信上说,昨日楚王的军队便悄悄占据了苍州,不许走漏风声,还想放出消息引义父上钩,试图请君入瓮。”
盛湘音思量片刻后道:“赵王不会信的。”
苍州距离楚王的地盘更近,也更危险,赵王是个谨慎惜命的,他们刚与楚王结下深仇,在占据了梧州,略占上风的情况下,不会轻举妄动。
应缺:“是,可我那友人说,楚王那边放出来的小道消息里有楚王世子在苍州坐镇。”而以对方所说,这消息竟然还是真的?!
盛湘音闻言冷笑,“楚王倒是大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舍得牺牲。”
“或许是因为他儿子多,就不值钱了。”不像赵王夫妻,至今还没有后继之人。
“如此一来,义父义母当真有可能为了给兄长报仇,派人去苍州。”应缺面露为难,一副既想帮兄长报仇,又担心义父义母安危的样子。
盛湘音瞥他一眼,“放心,即便要去。他们多半也不会亲身前往,极有可能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而应缺这个倒霉蛋替死鬼,如果办成了还好,没办成的话,死了他们也不难过。
盛湘音:“夫君可会答应?”
应缺陷入沉思。
盛湘音轻轻拍了拍应缺的脸,“夫君放心,若你出了事,我必不会让你担心。”
应缺看着他等待后续,果然见盛湘音笑容亲切,“会尽早再找人,不会占据着夫君未亡人的名头。”
他就知道。
“夫人放心,绝不会让夫人孤零零一个人。”
盛湘音神色微顿,不知怎的,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躺下休息,闭目养神,应缺说的对,晚上只怕不安宁,此时养足精神才好。
果然,到了晚上,队伍原地驻扎整肃,正当夜深人静之时,远处隐约亮起些许火把。
感受着身下大地在颤动,若有蓄势待发的兵卒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武器就与来人交起手来。
过了约莫两刻钟,刘将军便前来汇报,“公子,已经将人拿下,来人都是精兵死士,无一活口。”
应缺点头称好,“明日快马加鞭,尽早回府。”
刘将军应下。
当一行人出现在赵王府门前时,众人眼见着赵王赵王妃亲自前来门口迎接,当然,他们不是来接应缺,而是接他们宝贝儿子的尸身。
可想而知,在见到儿子的棺椁后又是悲痛地哭了一场,应缺装模作样劝了一番,众人才终于进门。
应缺不着痕迹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怀疑这夫妻俩非要在大门口演这一出是想热死他,青青都没这么虐待他呢。
说起青青,应缺忙走到盛湘音身边,高兴地向赵王赵王妃介绍道:“义父义母,这便是湘音,我刚进门的夫人。”
盛湘音面上仍蒙着面纱,见到赵王赵王妃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湘音见过义父义母,因容貌有碍,不便相见,还望义父义母勿怪。”
见他虽是新婚,身上穿着打扮却是素雅至极,俨然是和应缺夫唱妇随,赵王妃心中略有满意,连他不摘面纱也没计较。
“早听缺儿说湘音温柔体贴,识得大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让缺儿一见倾心,神魂颠倒。”
赵王妃笑盈盈地说,心中却在想,想来应当就是面容有疾,难得遇到个待他真心的,而不是看上他的身份背景的人,便紧紧抓住,不愿意放手。
盛湘音却在低头沉思,自己和温柔体贴到底有隔了多远的关系。
应缺面对眼前这一幕,自然是站出来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先请兄长回府为好。”
大热天的,棺椁还这么近,都快闻着味儿了。
赵王赵王妃这才有所动作。
应缺与盛湘音风尘仆仆,率先被丫鬟领着去后院洗漱。
因二人是夫妻,丫鬟便直接领着二人去了一处汤池,“公子,夫人,若有吩咐直接吩咐即可。”
说罢,她们便体贴退下了。
还怪有眼色。
盛湘音见应缺已经开始脱衣服,微微抿唇道:“如今才刚回来,赵王与赵王妃又才刚接到亲儿子的尸身,若你在此时白日宣淫,定会惹他们不满。”
应缺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难道我在夫人眼中,就是这般急色之人?”明明这话应该是他对盛湘音说才对,之前是谁说不够,非要他晚上加班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