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到我了!”顾九忿忿然,“我要他把自己的大腿上的肉全部吃光!”
“呜……”肖猛的狂吼声变成号啕大哭,“顾九思,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让我吃了……啊……哇……”
“你心瘾难戒,再吃一阵就能彻底戒掉了!”顾九不为所动。
肖猛的哭泣声和呕吐声就这么一直在地藏院回荡。
梁雷听在耳里,两股战战,两腿之间,热意翻涌。
“姐……姐夫,这……这还不是邪物吗?”他哆哆嗦嗦开口。
赵世勇咽了口唾液,捂住耳朵走出去。
“姐夫,咱们……别跟这巫女……玩了……”他惊惧相劝,“就由得她吧!”
“由得她?”赵世勇猛地拍向自己的断臂,“我这胳膊,就白掉了吗?”
“可是……”梁雷眼泪婆娑。
“我还是那句话,她若真是邪物,就不会被人送进疯人监,更不会找我来保她的命!”赵世勇面色狰狞,“欠了我的,还是要还回来的!你去三号监,把四疯子喂饱!”
梁雷的腿颤了颤,还是踉踉跄跄而去。
顾九听到隔壁三号监的动静,一颗心又高高悬起来。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每时每刻,都像行走在钢刃之上,下面是万丈深渊,走在上面被割得鲜血淋漓,掉下去却要摔得粉身碎骨。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块木板,把一号监的小窗口挡上。
这食人魔太烦人,关键时刻,不能让他坏了事。
挡上门板之后,她返回床上,闭目假寐。
梁雷小心翼翼的朝她这边探了一眼,见她没什么动静,忙不迭跑开。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很早。
又是一个北风咆哮冰冷彻骨的夜晚。
夜幕渐沉,本就幽黑的地藏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顾九缩在小床上,慢吞吞的啃自己带进来的干粮。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因为紧张,被噎了一下,大声咳嗽起来。
“小九儿,可否安好?”门外响起云千澈的声音。
“还行!”顾九走到门边,问:“这个时候,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师父被囚,徒儿甚是忧心!”云千澈回。
顾九正嚼着干馒头,又被噎了一下。
“今晚月黑风高,似有不详之兆!”云千澈在外头小声叫,“师父可有感知?”
“徒儿无需担心,师父自有妙计应对!”顾九轻咳一声,以他的句式,回了一句。
“又要用摄魂术?”云千澈立时嘿嘿笑起来,“师父,求现场观摩!”
顾九隔着厚厚一层铁门,都能想像出他那兴奋雀跃的小样儿。
她惨遭疯子环伺,他还能如此兴致勃勃,这位云大夫,真是太不靠谱了!
“徒儿,有个常识,为师要说与你知道!”
“什么?”
“对于一个真正的疯子来说,摄魂术是无效的!他们思维混乱,认知扭曲,想催眠他们,等于是对牛弹琴!”顾九慢吞吞回。
“啊?”云千澈那边傻掉。
愣了半晌,顾九听见脚步声又响,渐行渐远。
他走了。
顾九哑然失笑。
但没过多久,那声音又转回来,小窗户被人撬开,一只大包裹被扔进来。
顾九上前打开,里头一堆吃食,包子馒头糕点小菜,还热乎乎的。
“做个饱死鬼吧!”云千澈在外头叫,“师父,我们来世再见!”
顾九:“……”
“没有救我的心,就别来撩骚嘛!”她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给了希望,又让我做饱死鬼,这不是来打击我嘛!”
“我不打击你!”来自一号监的小窗被擂得咚咚响,“小九儿,小姑奶奶,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放你出去打赵世勇,你也愿意?”顾九问。
“放我出去?”肖猛怔了怔,兴奋叫:“你真能放我出去?你有什么办法?”
“还要什么办法!?”顾九晃晃手中铁环,一阵哗啦啦响,她笑:“梁大人的钥匙就在我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