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黑色鸟人扔回自己的楚家宅院,想跟人说句话,人家却压根懒得搭理他,阔大的袍袖一甩,又飘悠悠的飞走了。
楚夫宴惊魂未定,也不知对方救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怔怔的盯着那鸟人的身影瞧了半晌,才蔫巴巴的回屋洗漱。
他连叫了几声三木,无人应声,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贴身仆人从昨晚去了疯人监,就再没回来。
“死小子!”他喃喃咒骂,认为楚三木又去药人监里找乐子去了,却不知那个混混儿,已经惨死在地藏院的二号监。
没了仆人,他只好唤了两个丫环帮他洗漱。
身上痛得厉害,好像整张皮都被撕裂了。
两腿之间的部位,更是痛得椎心刺骨。
丫环看到他那模样,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被他连叱带喝叫回来,战战兢兢的服侍他洗漱。
待褪了衣裳,两个丫环又齐齐尖叫出声。
这下,连楚夫宴自己也忍不住要尖叫了。
他的某个部位,会不会彻底废了?
自成年起,便靠着这个部位行走天下,想到有可能会失去,楚夫宴心里的痛苦绝望,难以形容。
他急得不行,连连催促丫环去叫大夫。
丫环迟疑了一下,嗫嚅回:“大人,您自己不就是大夫吗?”
楚夫宴一怔,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他自己也是大夫。
不过,他这个大夫,近年来忙于研制丹药和美颜秘方,已经好久没给人瞧病了。
虽然挂着首席御医的名头,但实际上,宫中但凡有召,诊疗之事,都是由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完成。
当然,在他们快要治好的时候,他还是要去再开一剂药的。
不管前面太医治得怎么好,吃了他的药,就是他治好的。
一年多没瞧病,而自己的伤势又这么重,楚夫宴着实不敢对自己下手。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他跳脚骂,“再多嘴多舌的,割了你的舌头!”
小丫环吓得一抖,忙不迭的跑出去,门槛还没出,先跟外头的人撞了个满怀。
“刘公公?”楚夫宴从外头看到是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十分惊吓,“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呢!”刘公公尖着嗓子回了一句,“楚大人,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我?”楚夫宴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哎哟,哎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刘公公长叹一声,“得嘞,我也不说了,你赶快随我见宫,面见太后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楚夫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的从里头走出来。
看到他的模样,刘公公也吓了一跳:“楚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楚夫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你也别问我怎么了,反正我也正准备进宫呢!前头带路,走吧!”
他攒了一肚子的气,上了马车入了宫,进到太后的凤鸾殿之后,便甩了甩袍袖,示意身边的宫女和服侍的面首全部退下。
但这一次,宫女和面首都没有听从他的指挥,直戳戳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什么意思?”他看着身边的人,面色不善。
“本宫还想问问你呢!”水晶珠帘后,传来太后气急败坏的声音。
旋即,一只茶杯被恶狠狠的掷了出来。
这一掷之力不轻,茶杯重重磕在楚夫宴的额角上,立时血流如注,里面的茶水正滚烫,混着血水一起,从他的脸上滴滴答答流下来。
众面首看在眼里,少不了要幸灾乐祸,一齐垂眉敛目,暗自窃笑,心中快意非常。
这个楚夫宴,又瘸又老,平日里却得尽太后恩宠,大家同为面首,说到底不过是太后的玩物,他倒好,整日里吆三喝四的,搞得自己像太上皇,今日可算吃瘪了!
众宫人都等着看楚夫宴的笑话。
楚夫宴这边也似有点懵。
他伸手抹了抹额角的血水,见到满水血污,又怔了一怔,下一瞬,他突然暴喝出声:“秦晚心,你疯了?”
第166章全都看呆了!
众宫女和面首听到这句,齐齐抬起头,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老太监刘仁康也被惊到了。
素闻太医院的楚大人极得太后宠爱,与他不分尊卑贵贱,同食同寝,同行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