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胖女人不肯放过她,她狂笑着一直戳下去,天一点点暗下来,然而,那抹寒芒却越来越亮,跟那从天而降的雨针一样,那么亮,那么尖,渐渐的,刺满了他的瞳孔,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啊!”他捂着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疼!疼!不要再刺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他跪地求饶,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对着身边包围的人,一个劲叩头,他叩得那样响,咕咚,咕咚,一下,又一下……
满院的人,都被楚夫宴突如其来的诡异举动惊呆了!
“管用!真的管用呢!”顾崇岭和几个护府兵,拿着改造过的加长版喷壶,乐不可支,像是看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新鲜事儿。
第187章他到底在怕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顾徐氏看着地上浑身湿透,叩头如捣蒜的楚夫宴,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二小姐,为什么一淋雨,他就疯了呢?”顾崇岭等人也是满心好奇。
“那可不能说!”顾九笑,“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众人一听说说出来就不灵,立时不再问,都齐唰唰的围成一圈,等着承楚大人的头。
楚夫宴每磕一下,都能引来一堆调皮话。
“孙儿好乖!再磕一个!爷爷疼你呢!”
“瞎说!你敢要这样不成器的孙子?他明明连狗都不配当!狗还不嫌家贫,忠诚主人呢!”
“那他是个啥?”
“他就是个磕头虫罢了!天生的贱骨头,天生爱磕头!”
众人方才被楚夫宴气得眼内滴血,这回逮到机会,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在他周围又笑又跳,让他做出各种花式磕头法。
楚夫宴不知为何,也分外乖顺,直磕得头都破了,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愣是不肯停下。
楚倾城万没料到,今天的得瑟之举,最后竟会成这个局面,眼见得楚夫宴像只哈巴狗似的叩头不已,她有心上前拽起他,奈何手足酸软,瘫坐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负责保护楚夫宴的一队护卫,此时也看傻了眼,等到反应过来,一起冲过去,试图把他劝回来。
但他已入幻境,哪里那么容易劝?
护卫拉他一下,他吓得干脆跪舔:“爷,饶了我吧,饶了我一条命,我给您做牛做马,不,做夜壶都行!”
“这可真是……”顾徐氏方才气得两眼昏花,这会儿却忍不住笑出声。
她这一笑,府内其他人又哪里还止得住?
大家一起快意大笑。
“不许笑!”新换的护卫首领,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厉声怒吼。
“你算哪根葱?这府里,轮得上你说话?”顾崇岭当即杠上去,长剑出鞘,不由分说就打上了。
他们那边打得热闹,顾九这边扶住顾徐氏,关切问:“祖母,我听说您气吐血,可有请吴大夫来瞧瞧?”
“既是气的,大夫可瞧不好!”顾徐氏笑,“但被九儿你瞧好了!若早知有这样的戏看,我便是再吐几回血,也是值得的!”
“二小姐,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法?”包书琴在旁好奇得要命,“为什么被浇了几壶水后,他整个人便崩溃了?”
“让他崩溃的,不是那几壶水,是他的心魔!”顾九微笑答。
“心魔?”顾徐氏追问,“那是什么?”
“是他童年时一段不幸的遭遇。”顾九回,“祖母可知道他的出身?”
“这个,倒不太清楚!”顾徐氏摇头,“只是听你父亲讲,他是个孤儿!”
“其实他不是孤儿!”顾九摇头,“他母亲是大户人家的丫环,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便想爬床邀宠,被那家的夫人发现后,便卖到了青楼,后来不知道怀上了哪个的孩子,生下来后,一直随她在妓馆混日子。”
“他竟是这样污浊的出身?”包书琴唾了一口,“看来,这骨子里就是个脏货呢!”
“他吧,小时候也着实可怜!”顾九叹了一声,“她娘亲后来容颜渐残,也就卖不上什么钱,后来不知怎么的,勾搭上身边的一个小厮,偷了的银钱外逃,被杀死在半道上!那天,刚好下着雨,嗯,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咱们这位楚大人,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